林倾点头,他遵从顾珩的一切想法。
“听说你去见过楚琳的父母了?”顾珩笑笑。
房间里很安静,林倾敛眸,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见了。”
“订好婚期了么?”
“还没。”
“阿倾,遇见喜欢还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不容易,你要好好的对她。”
“我知道。”
林倾点头,他的人生,只为了两个人,一个是顾珩,一个就是楚琳了。
顾珩轻笑,他闭起眼睛,腿有点疼。
医院内,乔妈苍白着面躺在病床上。
乔易去处理乔爸的身后事了,而乔晚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眼圈发红。
哭也哭过了,乔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她现在连坐都坐不下,觉得对不起,觉得活着都是奢侈。
走廊里是稳健的脚步声,自走廊那边而来,乔晚低着头,知道来人是谁,她的眼神冰冷冰冷的,毫无温度。
她的心里发堵,这样的感觉还不如来人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终于,他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伸出大手,抚住她的脸颊,一双眸子里是无尽的荒凉。
“对不起。”他去晚了。
他知道的太晚了。
他没能拦住林倾。
他……
乔晚鼻子一酸,她冷冷的笑出声,然后推开了祝靖寒的手。
“你走吧。”她的声音无尽的冷漠。
像被台风席卷过,把她心中余下的那一抹温度,搜刮的血肉模糊,毫无痕迹。
就算不是他又如何?
乔晚冷笑着扬起唇角,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的。
祝靖寒一身黑衣,他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眸子一片苍凉。
“别原谅我。”他恍然出声。
乔晚现在的样子,就像生无所恋,他有些害怕,从未有过的惶恐。
但是她的眼底独独少了恨意。
一个人最可怕的便是她的心里连恨都不愿意恨他了。
她不肯抬头,这一切,全都是她导致的。
乔晚笑笑,她就那么低着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祝靖寒,现在想想,你真该那天就死了。”
她语气很轻,对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说出这话,如何不心如刀绞,可是要是让她再选择,她还会救他,但是绝对会离他远远地,这样的男人,她碰不得,一碰就像中了绝命的毒。
她脸上冰冷的笑意潋滟开。
那一抹绝望的眸光,闪躲在了他的心底。
“晚晚。”他的面容悲凉,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头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
乔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放心,你爷爷的事情,不会有差错的。”乔晚以为,他来这里找,就是怕周老先生不治祝老爷子了。
祝靖寒沉默良久,他一把把乔晚圈在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然后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生怕他一个不留神,乔晚就消失不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悲伤。
乔晚目光冰冷,薄唇勾起,“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来看我多落魄的?呵,祝靖寒我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这回你高兴了吧,可是你我之间隔着我父亲的命,你以为我会再回去和你在一起?”
祝靖寒眸光悲拗,他的大手收。
心里仿佛被锋利的刀片割了一个大口子。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身上带着好闻的淡淡烟草味。
这熟悉的味道,却让乔晚第一次感到彻底的累了。
她伸手推开祝靖寒,然后看着他猩红的眸光。
乔晚冷冷一笑。
她唇勾起,绚烂的角度让祝靖寒眸子一晃。
“死得又不是你父亲,你来假惺惺什么。”她猛地转身,然后走开,只留祝靖寒一个人待在那里。
乔晚走了两步之后,她突然回头,对上祝靖寒苍凉的目光。
她红润的唇角轻动,笑的冰冷。
“真希望,哪天你也可以尝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她的声音哽咽。
乔晚自己说完自己心里都一惊,她何时这么恶毒过啊,可是她实在实在是接受不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要把她压垮般。
如果再不发泄些什么,她会承受不下去的。
祝靖寒眸光一紧,他的长睫下都是悲伤。
乔爸的葬礼是在家里举行的,那天,天气阴沉沉,不知道是不是知晓了什么,这些天的榕城,一改往日灿烂的日头,几乎天天不见太阳。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乔爸生前人缘极好。
清冷的天气,热闹的乔家门槛,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沉默着。
乔晚穿着一身黑服,胸口处别着一朵小白花,她跪在乔爸的遗像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乔妈跪在一边,低头抹着眼泪,只不过两天的光景,一切都变了。
乔易担起了家里的责任,处理一切事情。
灵堂里面,摆放着花圈,前来吊唁的人络然不绝。
走了一批又一批,乔晚始终低着眸子,不去和任何人交流,也不说任何话。
左城来的很早,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很震惊,很悲痛。
乔爸怎么会?
乔晚跪在那里,左城一阵心疼,他走到乔晚面前,然后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