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左钰当即收了悦意,张均枼紧紧握住胭脂盒,心有余悸的凝着,“这胭脂用不得。”
“为何用不得?”
张均枼侧目看了看淑尤,才与左钰小声道:“这里头怕是惨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不要用了,免得出什么岔子。”
左钰仍是半信半疑,张均枼见此躬身,指着桌角洒出的脂粉,“你看,这盒胭脂我从未用过,可今日怎会无缘无故的洒出来,只怕是,里头的胭脂已被人暗中调换了。”
“那许是周姐姐早晨梳妆时无意间碰到了呢。”
“可这味道呢?”张均枼站起身,“胭脂都是尚服局赏赐的,照理说味道该是一样的,何况取来那日你我都曾闻过,总不该是搁得久了,味道便愈渐浓重了吧。”
闻后左钰似乎恍然大悟,怔仲道:“有人要害姐姐!”
张均枼见势忙捂住左钰的嘴,又侧目看着淑尤,见淑尤仅是翻了个身,似乎并未被惊醒,这才安心收回手,左钰见状亦是看了看淑尤,随即低声嗫喏:“姐姐……”
“没事的,”张均枼强做悦然一笑,“日后谨慎些便好了。”
“怎么没事,攸宁死得不明不白,到现在凶手都还没查出来,难道姐姐也要紧跟着……”左钰到此忽然不再多言,只是紧蹙眉头,垂首径直朝床铺走去,似乎置气,“我困了。”
张均枼见她如此,当真还是有些无奈的,坐在梳妆镜前暗暗叹气,屋中静得可怕,只听得淑尤与左钰均匀的呼吸声,左钰也已熟睡了。
那胭脂盒就这样搁在面前,张均枼终于还是坐不住,拿上胭脂盒便匆匆忙忙的出了门去。
适巧有卉从侧门回来,见张均枼披着斗篷出门,想起父命难违,便取出袖中的匕首,暗暗跟了上去。
天将子夜,张均枼正是急忙,可方才出了咸阳宫,便觉得身后有人尾随,一路均有此感。
子时正逢侍卫换值,非但玄武门守卫松懈,就连内.宫也是如此,这时便也寻不到周全之处。
忽见宫后苑池子附近有几处灯火,张均枼想都未曾想便疾步走了去,可身后那人的步子亦是随之加快,这便叫她心下愈发的惴惴。
回眸之际忽觉脚踝被人抓住,而后浑身冻得失了知觉,这时她已叫人硬生生的拖进了池中,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方才模模糊糊的瞥到脚下那人的脸,却觉得窒息得几近丧命,眼皮子亦是愈发的沉重,而后,她便什么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