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炎弘立在百花菱绘屏鸟的窗户前,紫色华贵之下,是他眼中一逝而过的沉痛。
他对她虽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她毕竟是在六年前救过自己,如今又是自己的王妃,面对着她如今情况,他哪能没有一丝动容。
门口。
被问及的太医们都是摇头叹气,束手无策。人之将死,大限将至,挽回不了了。
赫连均策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慢慢接近床榻,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心里一阵疼痛,“容月。”
坐在床沿,除了喊这么一句话外,再也说不出第二句。
赫连容月听到他的声音,侧过头,虚弱地笑了笑,“哥哥,你别担心,咳,我还要看你登基的样子呢,咳,咳。”
“公主。”晚英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微垂着头,抹着眼角的泪水。
“阿炎,阿炎。”在失去意识之前,她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似乎这个名字比她的生命都还重要。
北欧炎弘脸上有抹不忍,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在。”
真好。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沉沉睡了过去,终于等到了这两个字。
殿外。
舒靖风前来禀告,“太子,安世子求见。”
“宣他到金章殿。”
进入金章殿,望着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赫连均策冷笑,“怎么?不是去北欧了?又返回来是为何?”
安少琛现在没心情与他争论,把手中的玉佩往他御案上一放,说道:“你的那个莫讫圣物,只有一半,加上这一半,你就有了莫讫全部的兵力,换纳兰家族一个朝堂安稳,应该不难吧?”
“怎么会在你手上?!”赫连均策死死捏着那个玉佩,目光灼灼地扫来。
他记得,这个玉一分为二,是因为……
想到那种可能,他猛地退后几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
“我只是安少琛。”
他离开后,赫连均策坐在龙椅上面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舒靖风敲门,他才把玉佩收起,沉声道:“进来。”
“太子,封后大典……”
“照常进行,原先的计划取消。”
唉?
舒靖风疑惑地抬头。
原先是要借着封后之日,铲除纳兰家族的羽翼的,怎么突然就……撤消了?
他虽然疑问,但还是照着吩咐去做。
宫外。
曲尚歌睡醒,已是将至日暮时分,抬眼扫了扫,北欧炎弘不在。
余襄听到马车内的动静,毕恭毕敬地说:“曲九小姐醒了?王爷交待,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
住这里?
她看着这个装饰的异常精致的小院,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事,你帮我谢谢你们家王爷的好意,如果有事,可到西坊的菊子亭找我。”
说完即走。
也不知道戚怀跟冬晴怎么样了。匆匆回到小院,直奔侧面厢房,与迎面而来的戚怀撞上。
戚怀一见到她,提着一整天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小姐没事就好,属下担心死了。”
“冬晴呢?”
“在后院,伤势已经请郎中处理过,没大碍。”
那就好。
“这两天尽量少出门,等她伤势养好,就立刻回北欧。”
“那小姐的伤……”
“我没事。”
戚怀见她要走,想了想,问道:“再过两天就是赫连均策的登基之日,听说会封城半月,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不趁此之前走,可能要到半月之后了。”
封城?
她脚步一滞,想到安少琛曾经提过的纳兰君卿伪装成她的那件事,难道与此有关?
“看看情况吧,如果这两天不能走,那就等半月之后。”
安少琛从皇宫出来,自然是向着曲尚歌住的地方去了,到了菊子亭,见到紧掩的宅门,他纵身一掠翻过高墙入了内院。
“就猜你回这里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曲尚歌真是头疼至极,“安世子,你这是打算赖定我了?”
“恩,如何?给不给个地方?”他在她对面坐下,含着淡笑的口吻问,一边往她旁边凑了凑,“昨天晚上,北欧炎弘没对你做什么?”
“没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
有点不像他的作风。
北欧炎弘在皇宫呆了大半夜,后半夜回到自己在莫讫的院子,听到余襄汇报说曲尚歌已走,转身就出了院门。
曲尚歌休息了一整天,精神很好,梳洗之后倚在榻上慢慢解着衣衫,查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