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北没回答,绕过苏念进了屋子,室内肉的香味飘散,薄晏北勾唇长腿迈入厨房。
“做什么吃的了,这么香?”
苏念眼神冷凝,他怎么时机找的这么好,偏偏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过来。
“你监视我。”她冷然一笑,能让他这么忙的一个人还分心监视她,她是不是该感恩戴德蠹?
薄晏北转身,从厨房走出然后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下,他俊眸抬起,唇角微扬:“我想进来有什么人能拦得住我么?”
苏念嗤笑,她别过眼,眼里复杂不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唇角向上,艰难的抬起。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不想看见她,她不是走了么,如今他主动找上门来又想干什么髹!
“我饿了。”薄晏北长腿交叠,目光直直的望着苏念的眼睛,眸光慵懒。
“我家小,招待不起你。”
“我不介意。”
他一副赖定了的架势,似乎不吃到东西不准备走了。
苏念一瘸一拐的走的很快,她走到厨房把火关掉,然后把肉做好的红烧肉倒入盘子里,并拿了一双筷子一并放在他的面前。
“吃完快走。”
“没米么?”
薄晏北看了一眼红烧肉,怎么能没有米呢。
“他不爱吃米。”许景遇不爱吃米,虽然面条和红烧肉搭配起来奇怪了些,她却是准备待会等他回来给他下面吃的。
薄晏北抓起筷子的手倏地握紧,他的指尖僵硬,面上已经有了怒容,他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桌上,站起身来睨着苏念。
“别在我面前提他。”
许景遇不爱吃米,以后他便会让她顿顿吃米!
“薄先生,你有什么资格呢?”苏念浅笑,目光里写满嘲弄,“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是要结婚的,我为什么不能提他?我喜欢他,我提起他来心里高兴你管的着么!”
薄晏北浑身一震,眸子泛起血光,他大手把桌上的东西挥到地上,啪啦一声,盘子摔得粉碎,地上一片狼藉。
他大手伸过把苏念扯入怀里,低头紧紧地锁住她柔软的唇,他手臂如同枷锁一般的钳制住她纤瘦的身子,牙齿咬破她的软唇,舌头灵活的钻了进去。
他太生气,真想把她揉搓入骨血,让她再也不能想别人。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薄晏北把苏念身子压在餐桌上,大手扣紧她细软的腰肢,舌尖疯狂的掠夺她的所有,阻断了她的呼吸。
一阵拳风,男人脑袋一歪,他毫无防备的踉跄了两步,等他回头的时候,苏念的身子已经稳当的落入了别的男人怀里。
许景遇温润的眸子中带着寒薄的怒色,单手把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神情冷冽的望着不速之客。
“按礼数,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夫。”许景遇冷冷的开口。
他想提醒薄晏北别忘了,他刚和他的姐姐订婚,别来碰她的女人。
薄晏北蹭了蹭嘴角,他眸尖冰冷:“我和她牵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许景遇眸子冷凝,薄晏北对苏念的心思果然不简单,他都开始怀疑这场订婚仪式是不是他为整盘局而下的一步棋了。
苏念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攥的发白,她微微推开许景遇,回头,眸子尽是冷然。
“薄晏北,你滚。”
她的声音颤抖,眼中怒火蔓延。
薄晏北墨色瞳孔深深一阵,他卷起冰冷的唇角,对着苏念身后的男人挥出了拳头。
许景遇的身手不及薄晏北,躲闪不及只能狠狠地挨了一下,他身子向后大步的退后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男人的身影向前一掠,便向着毫无还手之力的许景遇冲过去,一拳向着他的胸口挥去。
苏念蓦的瞪大眼睛,她伸手抱住薄晏北的腰,整个人被他拖了好几步,她脚一斜没站稳,砰的一声跌倒在地上,环抱着他腰的两只手顺势抱住了他的脚踝。
许景遇只单单的是个律师而已,并没有学过武术,更及不上在特种兵部队呆过的薄晏北。
薄晏北这一拳过去,许景遇还不得被他打死。
他的黑眸布满怒意,缓慢的回头垂眸,薄唇死死地绷成一条直线。
“你再这样,我就弄死他。”她越是维护许景遇,他就越想弄死许景遇,他厌烦透了这种感觉。
“薄晏北,你除了威胁暴力你还会什么。”苏念疼的眼角流下了眼泪,声音倔强,她决不能让他碰许景遇一个手指头。
“蒙贺,进来。”
他冷笑,俯身把苏念拎了起来。
许景遇刚要上前,从门口掠过来的一个年轻身影便困住许景遇的两只手臂拖到了后面。
蒙贺站在门外已久了,他本来是在楼下车里呆着,谁知道竟然看到许景遇下了车上楼,这许景遇是谁啊,许离潇的亲弟弟,他家总裁在上面会小美女,这大律师该不会是来替他姐姐抓奸的吧,这么想着他就跟上来了。
听见薄晏北被揍的时候,他本来想伸出援手来着,可是心里莫名的暗爽,太开心了所以躲在外面静观其变,但是他这么好的身手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等蒙贺心里纳闷完了的时候,薄晏北已经带着苏念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怒发冲冠的许景遇,眼睛眨了几下,他手里的人要咋办啊,是该放手还是继续抓着?
等时机差不多了,蒙贺松手,许景遇一下子冲出门往楼下追,蒙贺也跟着下去,两个人到了楼下的时候,薄晏北早已经开车带着人扬长而去。
蒙贺双手叉腰,还能给他条活路不,利用完他开车就走了,他这一身仪表堂堂的还得打车。
许景遇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
蒙贺回头,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是个爷们,还敢报警,这小舅子厉害,他家总裁还没和他姐结婚呢,刚订婚他就敢举报自己姐夫婚外寻欢
来不及听许景遇说什么,蒙贺往大路上走,他得告诉薄晏北一下,否则到手的美娇妻跑了可别怪他没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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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快速的在路上飞驰,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两只手。
不管不顾她的挣扎,带她去了薄家。
薄晏北下车,把她扛在肩上,扛了下去,苏念对他的后背一阵捶打,奈何男人吭都不吭,也不把她放下来。
薄晏北进门,然后把门猛地关上,走到沙发前把苏念扔在了沙发上。
苏念腾的站起来,一张小脸气的通红。
“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她来的路上就知道了,这是去薄家的路,室内装饰和五年前一样,变都未变。
“绑架你。”薄晏北把外套脱了扔在一边,然后不耐的解开衬衫领口。
苏念眼神有些冷漠,她忍下心中的怒气,知道此时和他来硬的没什么好处,她只能弄清楚他想干什么,再做打算。
“你如果不想见到我,我可以明天就离开江城。”她平息了一口几乎咽不下去的怒气,尽量平静着声音说道。
他这么折磨她,不就是因为她回来了么,不过就是怕她如五年年那样的纠缠她。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见你了!”
薄晏北挽着袖口的手顿住,满脸的阴霾,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说条件吧。”苏念眼神淡淡,不被他的怒气所影响,她了解薄晏北,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
薄晏北靠近苏念,把她的身子困在他和沙发之间,他盯着她红润的脸蛋,眸子认真的说道:“嫁给我,苏念,我要你嫁给我。”
苏念承认她被吓到了,她未曾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而且是说给她听,可是苏念不感动,一点都不感动,她真的是怕了,她清晰的记得自己好久之前多次的问他,他喜欢她么,他是不是讨厌她,前者他给了否定,而后者他给了肯定。
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见她不回答,而是冷漠的看着他,薄晏北高大的身子一僵,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在说话的时候,苏念静静地笑了,笑的明媚如红色刺玫。
“就算我敢嫁,你敢娶么,就算我能忘记你亲手毁了我的清白,你能忘记你薄家的两条人命么。”她的眼角嘲弄,伸手推开薄晏北。
这话,直接伤到了薄晏北的痛楚,他的手死死的握成拳。
见他犹豫,苏念眼角笑意冰凉:“何苦去考虑,反正你也不是真心要娶我,薄晏北,我多了解你啊。”
她笑的有些凄冷,他伤她一次又一次,她选择遗忘一次又一次,如今何必留恋,忘不掉才是愚蠢。
薄家的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数十名拿着枪的警察一拥而入。
不知道哪一点的红外线瞄准他眉间一点红,仿佛那朱砂,美的妖冶,就如画一般,俊朗的惊为天人。
“我敢。”他的眉间冷凝,目光直直的望着苏念,他一动,那些警察就向前一步,步步惊心!
她的心里仿佛团着一簇盛开的火焰,她黑白分明的水眸望着薄晏北的眼睛,唇角掀起,似是呢喃:“可是我不敢,我做不到忘记你在法庭上一字一句的控述我父亲,我不敢恨你,你也别让我恨你。”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后退到警察的身后。
她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转身踉跄的向外跑,薄晏北刚一迈步,警察蜂拥而上,把他团团围住。
“都给我滚开。”薄晏北一脚踹开一个,他的眼神通红一片,黑甲甲的警察制服和帽子把他的视线阻拦开来,他都看不见她了。
“薄先生,有人举报你涉嫌绑架,请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这江城谁人不知道薄晏北啊,尤其是做他们这行的,更是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对他自然礼让三分,谁也没有动手。
薄晏北转身,冷冷的笑,他推开围在他身后的警察,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涉嫌绑架?”他的眼神暗着,冷漠的扫过刚才说话的那个警察。
“请薄先生你合作。”为首的警察话语有些底气不足,这情况和他来前预料的明显不一样。
“好,你搜吧,搜到了死的是我,搜不到,死的就是你。”他的脸上阴鹜,一双沉着的眸子似乎是啐了冰一般的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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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天气突然阴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开始下了秋雨。
黎家门外,跪着一个女人,她穿的单薄,纤瘦的身子在瑟寒的秋雨中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如同纸片人一样,一张美丽的面孔毫无生气,看起来有些可怜。
屋内与外面的天气截然不同。
二楼的窗户前,站着一身清冷的男人,他的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两只胳膊随意的垂在身侧,他的目光紧紧,紧紧的盯着跪在外面被淋得透彻的女人。
他说如果她在外面跪两天,他就见她,谁知道她真的一跪不起。
乔思雨捂住嘴咳了两声,雨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她累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孟黛清和黎母坐在苏家客厅说话,黎母望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外面。”
孟黛清抬起头,目光有些好奇,她把手中的瓜子放下,问道:“我来的时候看见外面跪着一个女孩子,她是?”
“我女儿。”黎母抿了抿唇,眼角有些伤感,旋即看孟黛清疑惑的神情补充道:“干女儿。”
乔思雨在五岁的时候被黎家领回家,她的父亲早早的就去世了,她的母亲把她抛下,黎家见她可怜,便带回了家,因为孩子执意,所以没有领养她,只当做是女儿养着,她还是姓乔。
本来一切都好好地,谁知道有一天,黎母发现,她这个干女儿和她儿子之间的关系有些不正常。
黎千城从小时候就不太喜欢乔思雨,没少折腾了她,比如上学的书包向来都是乔思雨给他背着的,他在班级所有的值日都是她做的,还有他出去玩游戏,她要负责帮他撒谎和放风,黎千城那些年就把乔思雨当做一个可以供他使唤的小丫头一样看待,从来不承认她是他妹妹,在外就装作不认识她。
只是后来黎千城发现乔思雨和黎子商走的非常近,似乎特别亲近,比跟他要亲近的许多。
乔思雨身子晃了晃,她的嗓子如火烧一样难受的要死,她捂住脖子,呼吸有些困难。
“千城,千城你出来见见我。”她的嗓音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黎千城又怎么可能会听得到。
天空轰隆一声,似乎是要下暴雨的架势,外面的风雨更大了,乔思雨几乎坚持不住,她手扶在地上,坚持着要站起来。
她深知不能倒下,跪的太久,连脚都麻了,她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泥水溅了她一脸,她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乔思雨拿手擦去脸上的雨水,可是越擦越脏,头发湿哒哒的垂在肩膀上,她隐忍的哭出声,缓慢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伸手死命的按着命令,她但凡,但凡有一点办法,她都不会来这里找他。
“千城,你出来见见我,我求你了。”她的手下滑,使劲儿的拍着大门,这声音在雨中声声作响,还是黎母先受不了了,她那把伞出门。
门一开,乔思雨殷切的目光中带着苦楚,见到是厘黎母来了之后眼神一愣和茫然。
“干妈……”
“你走吧。”黎母的表情不太好,她心底是抵触乔思雨来的,她来了,就麻烦了,否则当初她也不会给她那么一大笔钱让她走。
“干妈,你让我见千城一面,我真的有急事,我发誓,千城帮了我之后我就再也不会见他了,再也不会了,干妈我求求你让我进去吧。”乔思雨的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
黎母垂眸,眼神复杂:“你还想要多少?”
帮忙还是要钱?
“我不要钱,我不要钱。”乔思雨猛地摇头,现在钱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张张的废纸,没有命哪来的命花。
“拿着伞走吧,八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你和千城是不可能的。”黎母把伞递给乔思雨,转身就要关门。
乔思雨瞪大眼睛,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趁门还没关上的空挡她冲了进去,黎母一个诧异,等想拦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冲进了屋子。
突然冲进来的泥人吓了孟黛清一跳,乔思雨没有停留,直接冲向了二楼,她伸手推开黎千城的房门,那一瞬间,才抽离了力气。
她的身子踉跄,抬起眸,发现他正冷冷的看着她,那目光毫无人情冷暖,看到她胆战心惊,以前的黎千城虽然喜欢开她玩笑,可是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冷傲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动物。
“你脏不脏。”黎千城眼神一皱,乔思雨浑身是泥水,身上的泥水不断地滴向地板上。
她都忘了什么叫羞耻,什么叫局促,她只知道只可能这是见到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千城,你……”
“别叫我名字。”黎千城眼神带着浓浓的厌恶,是他给了她什么错觉,让她觉得有机可乘了么。
乔思雨眼神怔了怔,声音颤抖的改了口。
“二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乔思雨一下子跪了下来,膝盖砰的一声磕在地上。
她的眼中乞求,浑身都布满了绝望,如果不是走到再也不能走的境地,她不会来求他的。
黎千城唇角讽刺的勾起,救她的孩子?
“你让我救你和别人生的野种,你好不好笑?!”他冷冷的笑了两声,一双俊眸全是冷冽。
“小戍不是野种,小戍是你的儿子,二少,他是你的儿子。”
乔思雨没办法了,她本想就这么瞒下去。
黎千城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他迈着步子走过来,然后蹲下身子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唇角卷起一抹讥讽:“别什么脏帽子都往我头上扣,五年前不是验过了么,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跟我撒什么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