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V071 三国抢夺苏馥
高升走后,大家都心情沉重没有说话,坐的坐,站的站,空气极为压抑。
小豆芽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大家都沉着脸,便猜到苏馥的病情很严重,着急得嘴巴瘪了瘪,眼泪又在眼眶打起转来。
他拉着苏馥的手喊道:“娘,您怎么了?我们不是要回家吗?娘不要睡觉,小白还在家里,它想出来玩,孩儿也想吃……”想起那次自己说想吃肉,娘便再也没有理他,他不敢再说想吃东西,怕娘又不理他。
闻听此言,在场众人心情更加沉重。
听到小豆芽想吃东西,皇甫翊走到他身边问道:“小豆芽,你想吃什么?”
小豆芽赶紧伸出小手在小嘴上嘘了一声道:“不要让娘听到,娘会生气的!”
众人都转过头去,难过不已。
皇甫赢不解地问道:“小豆芽想吃东西,你娘为什么会生气?”
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气道:“兰雪去世之时,小豆芽说想吃肉,小豆芽以为是自己说想吃肉,雪儿不理他了,所以不敢再对苏姑娘说想吃东西,怕她也不再理他!”
皇甫赢心头一痛,这个孩子……
他看了看苏馥和小豆芽,布上笑容,走过去安慰道:“小豆芽放心,你娘不会不理你的,皇伯父一定会救好你娘的!”
小豆芽看着皇甫赢,好一会儿咧嘴笑了,只要是能救娘的,都是好人,他甜甜笑道:“你真是好人。”
皇甫赢心头一震,好人?在小豆芽心中他是个好人?
从来没见到过这么纯净的笑容,从来没见听到过这般甜美的声音,现在小豆芽却用最纯净的笑容,最甜美的声音说他是好人!
心灵的某一处被触动,久久不能平复……
众人都是一愣,转头看向小豆芽,眼中尽是赞意和怜爱。
皇甫翊拧了眉头,蹲在小豆芽面前,握着他的小手心疼道:“小豆芽告诉爹……叔叔,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准备,你娘就不会生气了。”
他多希望小豆芽可以喊他一声爹,多希望小豆芽能像依赖苏馥一般依赖他,身为小豆芽的父亲,他为小豆芽做的,不及苏馥十分之一。
儿子你放心,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娘再离你而去,爹一定会救活你娘的!
小豆芽看了看苏馥,这才小声地对皇甫翊道:“我想吃娘做的霉豆腐。”
皇甫翊点点头道:“很快叔叔就帮你拿来。”说罢起身对钟棋道:“让黑风去苦心村,把小豆芽说的霉、霉豆腐拿来!”
钟棋抱拳一拜,转身出了门。
小豆芽爬在苏馥身上,一直瘪着小嘴,眼泪汪汪的。
众人看着极为心疼,一时间再也没有人说话。
落霞山离京城有两个时辰的脚程,一来一回,高升回来之时,已到了半夜时分,其间太医开了药给苏馥服下,没起丝毫作用。
因天色太晚,皇甫赢先行回宫了。
高升把华萝衣带到皇甫翊房间时,众人都已等得心焦不已。
看到那抹清寒的白影进来,脸上皆是一喜。
贺章赶紧走过去:“华姑娘!”
华萝衣扫了房间一圈,看向贺章,清寒问:“病人在哪?”
“在里面。”贺章赶紧把华萝衣领到里间。
皇甫翊蓝鹫高升也跟进去。
华萝衣走到床边,看了眼爬在床上睡着了的小豆芽,然后看向苏馥,见到她的长相眸中微沉,很快恢复平静,坐到床边给苏馥把脉。
皇甫翊过去把小豆芽抱起来,小豆芽被弄醒了,揉了揉眼睛,不肯离开苏馥,皇甫翊不得不又将他放到床边坐着。
小豆芽看着华萝衣,这个姐姐好漂亮,只是好冷,她是来救娘的吗?
搭上苏馥的手腕,华萝衣眉头猛地一蹙,片刻,清袖一收,起身冰冷道:“膏肓之疾,无力回天!”
众人大骇,连神医华萝衣都说苏馥没救了,那不是真的回天乏术?
贺章急道:“连华姑娘都没办法救她吗?”
华萝衣看向贺章,见他眼中全是着急心疼,眸子微变,清冷道:“她脉息全无,已是死人。”
贺章拽紧拳头,……
蓝鹫猛地看向苏馥,她死了?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还没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她怎么能死了?
钟棋亦沉了眸子,虽然觉得苏馥性子太过强硬,他很不喜欢,但看到她为了小豆芽敢与太后皇甫宁对抗,他打心眼里敬佩她,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生命了呢?
皇甫翊眉头一跳,她一向坚强得谁都打不倒,仿佛在她瘦弱的身子里装了无尽的力量,他不相信她就这样倒下了,舍得丢下小豆芽一个人离去!
小豆芽已经承受了一次失母之痛,如何能承受第二次?
小豆芽看到大家都一脸难过,似猜到苏馥死了,泪花泛滥,再也忍不住滚落。
朝苏馥坐近了些,小手摸上苏馥的脸,哭喊道:“娘,您别死,娘说过要留在孩儿身边的,娘,您不要死,您不要丢下孩儿……”
哭声伤痛之极,在场众人皆沉痛不已。
“儿子……娘在……”听到小豆芽的声音,苏馥突然睁开了眼睛,皓月般的眸子瞬间射出无尽的光芒。
“娘,你醒了?”小豆芽破涕为笑,惊喜喊道。
众人皆惊喜万分,她活了!
华萝衣眸子微变,看向苏馥,她身子早已枯竭,此刻那双眸子却射出万丈光芒来,似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人!
怎么会这样?
她再走过去,拿起她的手把起脉来,竟然有脉博了?
苏馥勉强支撑着眼皮,看着给她把脉的女子不由得暗想,这是哪弄来这么个绝色的美人?
眼皮实在是沉重,她好累,让我睡会儿,睡会儿,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苏姑娘!”钟棋蓝鹫高升皆惊声喊道。
“!”贺章也急步走过去。
皇甫翊拳头一拽,她又走了?
华萝衣见状,立即朝苏馥胸口点了几下,从袖中拿出银针来,朝苏馥头顶扎了几针,再给她把了会脉,这才起身。
贺章急道:“怎么样?”
?这女子是贺章的什么人?他竟如此紧张?
看了贺章半响,华萝衣答道:“她是我行医多年来,从未见过的病人,按理来说,以她的身体根本活不了,应在一年前就死了,她竟能死而复生,实在令人惊诧,好像她的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身体极弱,灵魂却很强大。”
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是个死而复生的人?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
众吃惊不已,一年前,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顿了顿,华萝衣看向仍旧在哭喊的小豆芽道:“我猜,这个孩子可能是支撑她活下来的主要原因。”
贺章急问:“那现在有办法救吗?”
华萝衣蹙眉沉思了片刻道:“我已用银针扎她头部几处命穴,她暂时没事,容我回去想想办法。”她朝苏馥看去,你是我医学上的一个新的挑战,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了的!
说罢转身准备离去,突然想到什么,她转身看向小豆芽道:“这个孩子必须时刻陪在她身边,间隔一段时间唤她几声。”说罢白影一闪,已消失不见。
众人皆叹了口气,皇甫翊走到床边坐下,搂着小豆芽道:“小豆芽,你娘不会有事的,她不舍得丢下你!”
小豆芽看向皇甫翊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娘真的不会有事?”
“嗯!”皇甫翊重重点头:“叔叔一定不会让你娘有事的,一定!”
小豆芽微微放了心,靠在皇甫翊怀中紧紧盯着苏馥,时不是难过地喊两声娘,嗓子本来就哑了,这会子声音更是嘶哑。
皇甫翊心疼不已,让太医开了药给小豆芽服下,这才好了些。
天渐渐亮了,皇甫翊在抱着小豆芽在床边坐了一夜,小豆芽累得在皇甫翊怀中睡着了。
高升得知苏馥暂时没事,已经去休息了。
钟棋和蓝鹫一直候在皇甫翊身边。
贺章坐在桌前,撑着头睡着了。
“汪汪汪。”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小豆芽从皇甫翊怀中惊醒,惊喜喊道:“小白。”
众人也都一惊,朝门外看去。
皇甫翊问道:“黑风回来了吗?”
“王爷,是属下。”黑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皇甫翊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道:“进来。”
“汪汪汪。”门一打开,小白便一溜烟冲了进来。
小豆芽赶紧从皇甫翊怀中跳下来:“小白!”
小白抬着两条前腿,扒在小豆芽身上,呜呜叫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尽是可怜委屈。
黑风走到皇甫翊面前一拜:“王爷,您要的东西。”黑风手上捧着个纸包。
皇甫翊见黑风手上有几道伤痕,不由得奇怪,不就去取个东西吗?怎么还带了伤回来?
看了片刻,他道:“交给管家,让他准备些吃的,送到房间来。”
黑风点头。
皇甫翊看着小白道:“这狗怎么回事?”
黑风脸色一沉:“属下去取东西,这只狗不让属下走,属下与它搏斗了好一会儿,实在没法子了,只好把它绑了,装进麻袋,带了回来。”
皇甫翊想到黑风与狗打架的情景,眸中有一丝笑意,夸道:“办得好,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黑风转身离去。
“谁敢伤我的狗,杀无赦!”苏馥似听到黑风的话,动了动苍白的嘴唇,凶道。
众人脸色微变,病成这样,还在骂人?
小豆芽和小白玩了一会儿,便又坐回床上去守着苏馥。
小白也走到床边猛甩尾巴,轻吠了几声,然后往地上一爬,两个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打量着众人。
贺章正准备起身去看苏馥,这时有人来报,贺奉先病重,要贺章立即回去,贺章心头一惊,赶紧回了龙泽山庄。
早饭送来了,皇甫翊和小豆芽洗漱过后,坐在外间的桌子上吃,当看到碗中的霉豆腐时,眉头一蹙,这就是小豆芽心心念念的东西?
他夹了一点点放进嘴里,有点咸,有点辣,有股酒香和姜蒜香,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皇甫翊朝里间望了一眼,这东西是她做的?
小豆芽吃得很开心,只吃霉豆腐,其它的菜都没动。
皇甫翊夹了几块肉放到小豆芽碗中道:“吃这个。”
小豆芽朝皇甫翊笑了笑,道:“我喜欢吃娘做的菜,这个做得不好吃。”说罢又夹了回了菜碗里。
皇甫翊看着小豆芽问道:“这个东西好吗?”指霉豆腐。
小豆芽点头:“好吃,娘说这是天然的抗生素,吃一点对身体好。”
抗生素是什么?
皇甫翊听不明白,但见小豆芽那么开心,便随了他去,他倒是想尝尝苏馥的手艺,是不是比他府中的厨子手艺好?
早朝后,皇甫赢去了太后寝宫。
太后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铜境前梳妆,昨天晚上气得一夜没睡,此刻的脸色极差。
宫人都紧张不已,极为小心翼翼,生怕出了错,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驾到!”
听到通报声,太后丝毫未动,亦不让宫人动,继续梳妆。
皇甫赢径直进到内殿,走到太后身边抱拳一礼:“给母后请安。”
“免了,皇上半夜才回宫,又早起上朝,实在辛苦,还是回宫歇着吧!”太后疏离道。
皇甫赢回身,看着太后道:“母后认为朕做错了?”
“哀家可不敢,你是一国之君,你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哀家这把老骨头已经埋下地半截了,哪值得皇上在意?”太后撇了一眼皇甫赢冷道。
“母后这是什么话?”皇甫赢满脸怒意问道:“朕还不在意你吗?朕若不在意你,你现在怎么还会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太后猛地看向皇甫赢,眸中尽是寒意,怒道:“皇帝竟听那个刁妇的,要废了哀家的太后之位?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为了把你推上皇位,哀家费劲了心机,你对得起哀家吗?”
皇甫赢也怒道:“朕就是顾忌你是朕的母后,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你!翊亲王为皓月国做了什么?苏馥对皓月国多重要?母后难道不知?一个是保江山的功臣,一个是强社稷的能人,这两个人都对朕有莫大的作用,朕必当笼络!
而母后却视二人为眼中钉,制造无谓的事端来让朕为难,皇甫宁是什么心思你难道不知?外有三国强强窥视,内有不诡之人虎视眈眈,母后身为一国之母,理应母仪天下,平息事端而不是制造事端!
你可有想过?如若三国再联手打来,你让翊亲王和苏馥寒了心,何人来护皓月国江山?谁来种粮供应战事?朕现在四面楚歌,你却唯恐天下不乱,朕真的要怀疑,朕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太后愣住,眸中一片痛意,皇帝竟然如此指责她?
愣了一会儿,她眸中一寒道:“哀家是太后,皇甫翊不过是个人臣,苏馥亦是小小的百姓,竟敢当着天下的人面辱骂哀家,还要挟皇帝废了哀家,哀家颜面何存?皇帝颜面何存?”
“你若不抢苏馥的孩子,她会以此要胁朕吗?朕为了保住你的太后之位,当着天下人的面失信于人,这才叫颜面无存?”皇甫赢吼道。
“她亦对你出言不逊,你难道就不怒?”太后问道。
“朕当然怒?但朕不能怒?杀了她不过是小菜一叠,但她对朕有用,留着她强兵富国,比杀了她要好上无数倍。
朕是皇帝,要为天下子民负责,朕也是个儿子,要为你负责,也请母后站在儿子的立场上想一想,不要再制造事端让儿子为难!
如今苏馥命在旦夕,能不能救活还是未知数,苏馥是前所未见的种粮奇材,朕必全力挽救人才,为了保证她不受任何打扰,在此其间,太后还是在宫中静养,不要离开寝宫半步!”皇甫赢怒气说罢,甩袖而去。
一殿的宫人都吓得僵在那里,一向孝顺的皇上,竟如此对太后说话?
太后面如死灰,皇帝要禁她的足?
早朝过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先是听闻太后寿诞夜宴上,苏馥持皇帝玉,要挟皇上废太后,杀宁王,威震四座,令众人惊掉下巴。
后得知是太后强抢了苏馥的儿子,又纷纷对皇家不耻,要不是苏馥种出粮食来供应烟云关战事,皇室可能坐得这么安稳吗?现在做这种过河扑桥的事!
一时间苏馥之名传遍皓月国,众人觉得苏馥有气魄,不畏强权,直言不讳,是个人物!
后又得知苏馥在金殿上昏倒,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百姓便开始私下里暗骂皇室,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皓月国都对皇室极为不满,这样的太后不配母仪天下,皇帝应该应允苏馥,把太后废了!
众人都站到了苏馥这边,对她们母子怜惜不已。
翊亲王府后院的女人们,皆躲在房里骂苏馥,这样的丑陋的女人,凭什么能住在皇甫翊的房间?
但只敢在房间小声骂骂,皇甫翊下了命令,谁敢踏出后院半步,乱棍打死,她们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苏馥昏迷的第二日晚上,皇甫翊见小豆芽实在累坏了,便抱他去客房休息,留下一众守卫守在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