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你?朕怎么不知道你遇险了?”赫连璧蹙眉。
“皇兄若是不相信,去问随行的人便可,皇兄,这个人我要了。”赫连玉没有看赫连璧一眼,目光依旧停留在诗集上。
赫连璧看了那男人一眼,沉吟片刻,呵呵的笑了起来,“好,你是朕的亲妹妹,不过是一个禁军,你的身旁,也该有个这样的人保护着,你,你叫什么名字?”
赫连璧对着百里羽道。
百里羽微微蹙眉,先前暖阁里,这兄妹二人的交锋,他只将自己当成局外人,丝毫也没有留意,不过,此刻专门被问起,他却是无法再置身事外。
他叫什么名字?
百里羽吗?
这个名字,不仅仅在东楚国是个禁忌,在北秦国,依旧是个禁忌。
“属下刘羽。”不过是个流落异乡的人罢了。
“刘羽?好,以后你就留在公主身旁保护,若是公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就唯你是问了。”赫连璧朗声吩咐道。
百里羽蹙眉,想要回绝,可方才意识到,在这北秦国的皇宫里,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没有说什么,赫连璧走出了暖阁,暖阁的门被关上,屋子里的香菡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连赫连玉手中拿着的诗集,也搭在了桌子上。
“殿下,方才……方才可吓死奴婢了。”香菡不断的为自己顺着胸口的气,白了百里羽一眼,“刘羽,刘羽是吧?你这刘羽,我家公主方才可又救了你一命。”
皇上对公主的管束和要求尤为严厉,若非方才公主机灵……可想到什么,香菡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急忙走到赫连玉的身旁,“公主,昨晚明明是你救了这个刘羽,若皇上当这是去问,一问便可知道你说了假话啊。”
赫连玉眸光微闪,眸中多了一抹镇定,最佳轻笑,“你放心吧,他不会去问。”
若是以前,他会问,可如今,他的心思只怕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又怎会留心其他?
娶皇后……赫连玉敛眉,思索着什么,片刻,挥开脑中的思绪,目光看向那个依旧站在一旁的男人,嘴角浅浅扬起一抹笑意,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刘羽,以后就劳烦你了。”
百里羽蹙眉,“谢公主救命之恩,可……”
“我知道你不愿,不过再过些时日,过些时日,我寻个由头,将你打发走就行了。”赫连玉起身,径自朝着门外走去,口中依旧吩咐着,“香菡,去为公子准备几身衣裳吧。”
百里羽看着赫连玉离开的背影,眉心微蹙,回想起那双眼,眸中的颜色更是多了几分深沉。
那双眼,当真是太像了!
九儿……这个时候,九儿在东楚国,有北策在身旁,定是过得十分幸福吧。
他有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呢!
东楚国。
赫连璧要迎娶皇后的消息,传到了东楚国,和这消息一道传来的,还有赫连璧派来的使臣的邀请。
赫连璧竟是点名邀请北王爷携北王妃观礼。
按照惯例,帝王迎娶皇后,是大礼,四国都会派人道贺,就算是此刻正在战乱中的南境,想来最强大的宇文一族,也是要派人出席的,据说,宇文一族为了拉拢北秦国这个关系,竟是宇文氏如今的掌权人宇文楔亲自前往北秦。
这边东楚国北王爷和北王妃是否会去,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不过,宇文楔要去北秦国观礼,这对某个人来说,已经是在天大的好消息。
京都城内,一处宅院内。
南宫御浅得到这个消息,连身体都在颤抖着,那锐利的眸子,如蛇在吐着信子。
“公子,咱们当真要去北秦?”一旁的一个女子开口,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她担心公子心中怀着仇恨,一切太操之过急了。
南宫御浅冷冷的看了那个女子一眼,“怎能不去?咱们还能有第二条路吗?宇文楔那老贼,将我南宫一族的江山,毁成这般模样,我可是等了他好多年。”
这是一个机会,宇文楔在南境之内,势力越发的强大了,只怕再过个几年,他宇文楔当真是要称帝了,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宇文楔坐上他们南宫一族的江山?
那日,她帮了安九的忙,安九果然也信守承诺,让他离开了天牢。
他以为,凭借着自己对靖丰帝的诱惑,有朝一日,便可以借助东楚国的力量,去攻打宇文楔,他便也能从中得利,可没有想到,那个老东西,却是这么不经事,如今东楚国的朝堂都被北策把持着,北策可不是好利用算计的人啊。
就算是北策中了自己的计策,到最后,他也不一定能够讨得到好,更何况,北策的身旁还有一个安九!
如今,宇文楔出了南境,他只能拼死一搏。
“可……可公子,我们的势力,你也是知道的,宇文楔就算是去北秦国,定也要带精卫护卫,那也是难对付的啊。”那女子依旧有些不安,想要将南宫御浅劝说住。
南宫御浅却是冷哼一声,“难对付又如何?赫连璧的大婚,其他几国虽然都会前往道贺,但他宇文楔在北秦国,又怎能带重兵?”
“就算是如此,以我们的力量……”
“不用再说了,这一趟北秦国,我们是去定了,我定要让那宇文楔,没有命再回南境。”南宫御浅咬牙道,眸中更是坚定,突然想到什么,南宫御浅的眸子眯了眯,“北王府那边的消息如何?”
“回公子的话,如今北秦国来的使臣还没走,北王爷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那使臣得不到回话,似也不敢离开。”女子开口。
南宫御浅敛眉,那北秦国的皇帝,当真是奇怪,如此点名相邀,到底是对北王府的礼遇,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若是北策和安九去……南宫御浅皱着眉,脑中快速的转动着,他该希望这一趟北秦之行,有着二人,或许,还能给他带来些好处。
沉思片刻,南宫御浅呼吸了一口气,“一有消息,立刻回禀。”
“是,属下明白。”女子领命。
而此刻,北王府内,刚过了年,空气中倒是暖和了不少,安九坐完月子,整日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去操心,每日里,逗逗两个小家伙,天伦之乐,倒也不错。
几个月大的孩子,比起刚出生那会儿,更要有趣得多,眉眼之间,依稀可以看出些乃夫的端倪,安九心想,这长大了,又是祸害女娃的主。
北策一进琉璃轩,便瞧见两个孩子躺在榻上,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安九则是靠在榻上,许是有些累了,微闭着眼。
北策立即放轻了步子,走到一旁,拿了披风,小心翼翼的搭在安九的身上,可便是这细微的动静,也是让安九睁开了眼。
“我吵醒你了。”北策自责。
安九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我本就没睡着,这两个小家伙,这般闹腾,如何能让人安睡?怎么?将北秦国的使臣打发了?”
提到北秦国来的使臣,北策眉心微蹙,“打发了,可看那样子,似依旧不会罢休啊,呵,那赫连璧迎娶皇后,非要咱们观礼,倒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