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而不答,反而问我:“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书本上没写过、动物园里也没展览过的生物,为什么会存在?”
我想了想,答道:“应该是这个地宫主人有些手段,搞了一些实验,研究出了什么改造基因的方法,把原来地球上的生物‘改造’成了这样?”我想起那些怪物样子虽然古怪,却也不算太离谱,仍是保留了一些普通生物的原貌,只不过有的个头大得出奇,例如巨型蝌蚪;而有的像是杂交动物,譬如蛇尾鸟。
他道:“你的想法有一定道理,是基于你自身长期受到的教育而形成的。不过所谓真相,往往惊人得离谱。”
见我不解,他直截了当地说道:“那些怪物的变异,在这个地宫主人生活的几百年前,仅仅通过‘科学的改造’是没多少可能行得通的。实际上,这些都源于这位主人得到的神秘力量。是这股力量,帮他在生前建立了丰功伟业;也是这股力量,帮他在过世后也依然完好地保存了自己的遗产。当然,”他再一次盯住我的眼睛,轻声道,“也是这股力量,让你,我,我们的家族,卷入到这场纷争中来。”
“所以说……”我拼命转动脑筋,跟上节奏,“对方想要得到这个力量,而我、我……”
“你能运用这股力量。”他帮我把话说完,然后冲我淡淡地笑了,“是啊,在去年段灵谷那一次,他们已经确定你能够与这个力量相呼应。所以这一次,他们会不惜一切,来把你抢到手。这个力量既让你陷入困局,又让你脱离险境。看来福祸相依,只是这种状况,对于你而言,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了一个疑点,问他道:“你被派来来‘上大学’,是在两年前,而我遇到盗宝贼、被逼着进段灵谷,是在一年前。难道说,家里一早就预料到了我会遇到危险?”
他苦笑了一下,道:“坦白来讲,你与这个力量的联系,是家里一早就知道的。不仅是我们宋家,你姥爷所在的顾家也在暗地里保护着你。你姥爷教你射箭的本领,在危机时刻也派上了用场。而你暑假的那次‘奇遇’,当然也是敌人预谋好了的。你姥爷早料到这些,带上了最得力的助手,力图保全你。”
我相当震惊。没想到,我的家人们早就知道我与这股力量的特殊联系,却隐瞒我这么久,直到我命悬一线时,才由这位宋家的“保镖”来告诉我。我不禁有些委屈,家里人要是早告诉我,我就不会焦虑疑惑、惶恐不安这么长时间,在各路神仙的夹击下狼狈逃窜,在危急关头一边逃命还一边拼命思索这一切的源头。
到头来,我这个当事人,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看出了我的恼火,他恢复了唐川式的傻笑模式,冲我嘿嘿一笑,对我道:“你家里人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毕竟,每个人都是为家人考量的。”
我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你号称要当我保镖的,结果把我保护成这样,该怎么办呢?”
他有点窘迫,立时红了耳根子,对我赔笑道:“是我不好,在关键时候大意了。当时在客车上,我忙着解幻术,想早些看清楚外面的状况,无奈这设术的人太厉害,我一时半会儿弄不好,还把你给丢了。”
我故意板着脸,道:“那可不行,身为贴身保镖,你玩忽职守,带来严重后果,该当何罪?!”
“我错了,我错了成不?”他腆着脸,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哈巴狗样儿,“我的小少爷啊,请再给小的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小的带您安全离开,以将功补过,恳请少爷成全!”
看他那傻乎乎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他趁机戳了戳我,阴阳怪气道:“那有劳少爷您高抬贵脚,先从小的身上起来可否?”
这怪异的腔调让我一阵恶寒,不过想到自己刚才一直坐在他身上,那“怨气”也发泄了不少,以我六十公斤的体重他还真是不太好受。想到这儿我心一软,慢慢站起身来。他如获大赦,赶紧身子一挺,也站了起来。
他嘻嘻笑着,捡起自己的武器,对我说:“咱们先回家,等安全出了这里,我请你吃烧烤,喝啤酒!”
“你还是先保障我们安全离开这儿再说吧。”想到回去的路上必定是凶险异常,我隐隐担心,刚刚在这里耗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回去,对方指不定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我们入瓮呢。
“没关系,跟哥混,保管你安然无恙!”他倒是自信满满,先是把我还给他的匕首揣进兜里,然后端起了手中的步枪,做出了准备射击的姿势,招呼我跟着他走。
我也搭好弓箭,举了火把紧跟上去,随时迎接战斗。
“对了,我要叫你宋平泽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本名。”
出了厅堂,我们往回走了好一段路,都没有发生什么事儿。直到到了一个拐角处,一个身影极快地从另外一边闪了出来,在宋平泽把我推向一边扑倒的同时,我们前方,一颗炸弹猛地爆炸了,气浪把我们直向后冲,无数的砾石啪啪地打在我们身上。
几秒后,只听宋平泽贴着我的耳朵说道:“待着别动,宋濯。有个老熟人要来跟我们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