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吵闹声。我先还以为是在做梦,突然好像有个人用力推了推我的身子。我猛地一惊,看见火光那头的树丛里,站着好几个黑影。我一下子醒了大半,赶紧去摸身边的武器。但这时,有人在我背后喝道:“别动!”
我大惊,这声音竟然是顾苏的!刚才也是她把我推醒的。我一下子僵住了,而后慢慢看清了眼前的状况:顾伯与顾安各端了一把枪瞄着前方的黑影,姥爷盘腿坐在地上.
对面的树丛里约莫站了五六个人,而树丛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手里倒没拿武器,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烧得快熄的火焰在他脚边无力地摇晃着。
我当即反应过来,那帮人还是没放过我们。
一时间我们双方都对峙着。而后,那个站在前面的、貌似是领头的人对姥爷开口了:“天不亮来打扰老爷子,真是对不住。不过我们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来烦请老爷子今个能帮我们带个路。”
姥爷很镇静,他缓缓道:“你们对进山的路显然比我们熟,走得也比我们快,为何又特地折回来?”
领头的人依然不改那脸恶心的假笑,说道:“老爷子说的是,不过我们的向导昨个晚上出了点事,人给丢在山里面了,我们这不才回来麻烦您吗?我知道,您的人之中也有高人,连这幻局都能解,我们也不敢不敬。跟您说实话,我们这一趟无非是想进山看看古迹,只要您帮忙把我们带到,到时候这酬劳是一定不会少的,我们也绝对不敢找您的麻烦。”
姥爷冷冷地看着他,而对方也似乎很有耐心地等着。末了,姥爷对他说道:“你们要去哪里?”
领头的立刻说道:“老爷子对这地儿肯定熟,就是带我们去一趟蛙牛峡,不会耽误您多长时间,完了我们会付报酬,之后我们双方互不相欠,我保证以后再不叨扰。”
傻子都知道,这无非是说的好听,对方也不会认为我们会把所谓的“报酬”当真,而威慑我们的,就是那树丛后面隐藏着的五六杆枪。看来昨天他们在甩掉我们之后却失去了向导,这会儿又想起了被困在这里的我们,准备让我们给他们领路。
然而,直觉告诉我,这帮亡命徒在达成了目的之后,十有*会把我们灭口。
我望着对方强大的阵势,心想着这一次真是倒霉透了。不仅没打成一回猎,反而招惹上了这么一帮人,这下我们只怕是性命难保。姥爷现在要是不答应,我们只怕没几秒就会被树丛里飞射出的子弹给打成筛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姥爷果然答应了。
不过我想,我们这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在行进中找准机会,我们还是有可能脱身的。想到这儿,我一边按照对方的要求默默地站起来,一边努力平静心态,振作精神,决心一定要见机行事,保护自己和大家。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他们让我们走在前面。姥爷打头,旁边跟着一个戴帽子的汉子。然后是顾苏,也许他们觉得顾苏一个女孩子没什么威胁,还可以当作人质,她身边也有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子跟着。再接着是顾伯,对方似乎对他特别提防,有两个人盯着。
然后是我,身后跟着一个戴了白色面具的奇怪家伙。这人是他们之中唯一戴面具的,我对他这样一个人很是忌惮。因为他不嫌麻烦也要遮住他的面相,没准就是个著名通缉犯之类的人物。顾安跟在我后面,想必也是被一堆枪指着脑袋。
敌人像是熟知我们各自的实力一般把我们前后分散开来,让我们既没机会交流又孤立无援。看来这一次是真的很难办了。
我们在紧张的气氛中往山的深处行走。路上我大脑不断运转着,可是就是想不出什么万无一失的脱身办法,敌人也盯得很紧,让我几乎找不到机会。
走了几个钟头我渐渐地更加担忧了。这样下去我们逃脱的可能性就很小了,而前方的目的地,那个叫什么“蛙牛峡”的地方我都没听说过,不知还有多远的路,我也不知道其他人的状况。
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情让我异常难受。我明白,敌人晓得我们之中的姥爷知道路,却没有把我们其他人丢在原地处理掉,而是不辞辛苦地把我们都带上,一是要把我们作为人质以免姥爷不听从他们,二是那地方可能会有什么危险,那时他们可以把我们当作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