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齐中远一乐,“这不是我抢来的么?看来我运气还不错么!”
以青不理他,转身走进了茅草房里,石亨和于冕都坐在东边的那间屋子的炕上休息,她见那草席已经破旧不堪,就去马
车上抱了些剩余的蒙古衣衫,细心地铺整齐后,叫石亨二人挪到上面休息。
“姐夫,你好些了吧?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石亨微点点头,瞧着头发蓬乱,十分狼狈的以青,心疼道:“青儿,你受苦了。”
“这哪里算苦呢?咱们有衣穿,有粮食吃,等咱们赶到京城都会好起来的,不过路途遥远,还得倍加小心才是。”
“话虽如此,可是……”石亨轻声咳了起来,“咳咳……姐夫说过要护你一世安稳的,如今却力不从心,落到这幅田地……唉……”
“姐夫,”以青忙上前轻拍着他的后背,一手扶上他的肩膀,“我说过,咱们要风雨同舟,共抗风雨的,怎么可以一直
依靠你呢?你也会受伤,也会累啊!得感谢上天,给了我这么一个报答你的机会,多好!”
石亨闷声笑起来,两道长眉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柔和了许多:“你啊你,这么多年,越来越淘气了,母亲看见了,不知道要喜欢成什么样呢!”
老夫人,老夫人,以青想起了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原来,那时候,在石府的生活才是最单纯美好的。
正说着,星月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朝着以青微一行礼,眼神扫过二人亲密的动作,淡淡道:“师姐,师父说兔子烤好了,干粮也热上了,可以吃饭了。”
“这么快?”以青惊喜地夸道,“要么说是我师父呢,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样样精通啊,姐夫,于哥哥,你们先歇着,我去给你们拿些兔子肉来。”
“啪!”
齐中远笑着看以青被冯王平拍得缩回了手,苦着一张脸说道:“有话说话么,干嘛打人呢?”
“兔子肉这么烫,当心烫你一嘴大泡。”
“哎呀,”以青笑了,“我不是给自己吃的,是给姐夫吃的。”
“那就更不行了,他俩受了伤,要静养,饮食要清淡,这肉油腻肥嫩,不适合他们,咱们吃。”冯王平吸吮着手上的油,嘻嘻笑道。
“啊?”以青气馁地看看她,姐夫真的不能吃么?
“别瞅我,不信,你问问他!”冯王平一直在一旁站着的齐中远,“石亨也吃了他的药,你问问他是不是要忌口?”
“当然不用,”齐中远笑着摇摇头,不客气的撕下一只兔子腿来,放在鼻子底下闻着,“忌口做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呗!他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若是被这肉给吃死了,那就更不能说是我的错了,是上天要收他走么!而你就可以愉快的嫁给我了。这可不是我没救他啊!”
以青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啃着兔腿,无奈道:“那也只能这样了……那我就给他们送些馒头稀饭吧。”
她想找碗,却被冯王平制止道:“我已经叫星月送过去了,等着你,他们早就饿死八百年了。”
一只兔子腿送到了以青面前,还油滋滋地冒着香气,一股久违的肉香直往她的鼻孔里钻,她的口水不由分说地泛滥开来。
抬头一看,是齐中远含笑的面孔,“来,尝尝你师父的手艺!她虽然不喜欢我,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下毒的。”
要是能下毒就好了,毒死你也就没这多麻烦了,专心跑路就好。
以青假意笑了笑,看冯王平也吃得正欢,忙低头啃了起来,急急地咽下一口肉,满嘴的肉香弥漫在口腔中,她满足地眯起了眼道:“好香啊!……对了,星月的份儿留出来了么?”
“放心吧,你师父我可是一向一碗水端平的,她的在这里。”冯王平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碗瘦肉说道。
“那就好。”
众人吃过了,天也已经黑了下来,以青帮忙灭火,才发现少了个人:“十一哥呢?”
“他早吃完了,说自己今晚上负责守夜,让咱们好好休息。”冯王平铺了些沙子在火堆上,看着天上明亮的星带,不由叹道:“好漂亮。”
以青抬头看天,正被大槐树遮掉了一半的视线,她往外走了走,果然是群星璀璨,熠熠生辉。
好清澈的夜空啊,这可是雾霾横行的现代社会无法企及的啊!
要说现代社会没有什么,恐怕就是这样天然物污染的空气了吧?
她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夏天独有的芬芳气息沁人心脾,这样好的夜色,无人共赏,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