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提了,昨晚我去找师傅,跟他说了提亲的事。结果,却是挨了他一顿痛骂。说我不专心修行,心思全放到儿女情长去了。还说凭我这点微末的道行,他更是不放心将女儿交给我了。”陈琦一面揉着耳朵,一面倒起苦水来。
“怎么会这样,我爹他平时不是最关照你这个徒弟吗?为何一提起亲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夏玲柳眉微皱,低头思忖起来。
“我又不是你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陈琦不敢多说,只得低声咕哝了几句。
“嗯,不行,今晚我一定要亲自去跟我爹说,我就不信他不答应!实在不行,咱们就私奔!先跑到崖州躲上个三五年,等有了娃再回来,看他还认不认这门亲事!”夏玲忽然一抬头,盯着陈琦的眼睛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小霸道。
“这……这样恐怕不太妥当吧。要是被师父知道,我把他的独生女儿给拐跑了,他非追上来打断我腿不可。”陈琦一想起师父夏文君不怒自威的形象,心底就有些没了底。
“什么!那你方才跟我在花丛里做的事,就不怕被他知道了!?噢,我明白了,你这个始乱终弃,喜新厌旧的家伙,是对我感到厌倦了吧!”夏玲杏眼怒瞪,一抬手又是要去揪住陈琦的耳朵。
“哎哎……师妹,什么喜新厌旧,那是绝对没有的事。我……我只是感觉,若不能明媒正娶,怕会委屈了你啊。”陈琦躲闪不及,耳朵又被抓了个正着,一时间又是疼得龇牙咧嘴,语无伦次。
“哼!连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夏玲随即一松手,继续娇声呵斥道。
“唉,师妹你心意如此,我又还有什么不愿的。若是师妹不怕跟着我吃苦,那我们离开一阵子也好。”陈琦拗她不过,只得长叹口气,将藏在心底的肺腑之言道出。
“这还差不多,那我今晚就去跟我爹商量,他若是不同意,咱俩连夜就收拾好行李离开。”夏玲的脸色终于又绽出了笑容,有些得意洋洋地对陈琦说道。
“一切便依师妹所说。”陈琦说罢,便将夏玲轻轻搂在了怀中,两人相互偎依,又是卿卿我我的说起些私密的话来。
“啾——”
不知何故,正在两人聊得欢畅之际,山谷上方的山峰里,却响起了一声尖锐刺耳的鸟叫。
“该死的臭鸟,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这个时候聒噪不停,净打扰本姑娘的兴致!”夏玲抬头看了眼空香谷外,没好气地怨道。
“唉,师妹,它爱叫就随它叫去吧,你跟一只鸟有什么好计较的。”陈琦也随意地一瞥花园外头,但很快又把注意力拨回到了夏玲身上。
两人都只是匆匆一瞥,却没有看到,在空香谷外的那山峰上,已经多出了两个黑衣人来。
一个是高大的中年汉子,另一个,则是瘦小的半大青年,两个一动不动地静立,都注视着下方空香谷的夏家庭院。
其中的中年汉子,身形笔直好似一杆长枪。在他健壮的身后,背着把宽厚的黑色大弓,一边的箭囊里,则斜插着数十枝黑色长箭。
而那个一身黑袍的瘦弱青年,却是将双手笼在袖中,身子微微有些弯曲,仿佛是长期不曾挺直腰杆导致的习惯。但在他的体内,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和磅礴无比的血腥之气。
“庄柘,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儿吗?”黑袍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谷底,嘶哑着声音问道。
“回寨主,那把泣血剑,正是被镇压在夏家的某间密室。此剑原先是一个名叫血蝎上人的修士所有,此人当年因为一些仇怨,想要杀进空香谷,屠尽夏家之人。只可惜却被夏家预先知晓,等他来到时,就闯入了夏家跟云海宗高手联合布下的死局,结果便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庄柘回身行礼,口里朗声答道。
原来这两名黑衣人,竟是从黑风寨出来的徐鹿和庄柘。
“那这个血蝎上人,运气可真是背到家了。不过我们的行踪,应该还不至于也被人知晓吧。”徐鹿听罢庄柘之言,嘴边响起来一声冷笑。
“我们的行踪,自然是不可能被预料到的。而且一般人也不会想到,有人胆敢在云海宗的眼皮底下去动夏家。”庄柘又抬首看着夏家宅邸,随之却也微微冷笑起来,他的视线转到夏家庭院前的花园里,看到了很是有趣的一幕。
“那把泣血剑,真有你说的那般趁手吗?”徐鹿也看到了花园里的场景,但他更关心的,似乎还是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