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善有恶报

徐鹿跟随着沈家队伍走了三天，一路上到也平安无事，不过至今为止，他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好在沈家的少主沈清，是一个亲和良善之人。每次队伍停下休息时，他便会找徐鹿聊上几句，虽然得到的回答一般都是点头或者摇头。

沈家的其他人，对徐鹿也是一直很友善。吃饭时，他们便会招呼徐鹿一起吃；睡觉时，就会额外多分给徐鹿一块毯子。

徐鹿茫然呆滞的眼眸里，渐渐也开始有了些神色，似乎正在从莫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或许处在和睦的人群里，人的心神自然会一天天平静下来。

如此又走了两日，沈家去洛河派的路程，已经赶完了近半。

这一日，队伍行走到一处山谷前。

“穿过这座山谷，再继续走两天，就会进入洛河派的势力范围。到那儿之后就安全了，不用再每天这么提心吊胆地走路。”沈清用手指着山谷远处，大声对后方队伍喊话。

沈清又看着身边不远的徐鹿，轻声问道：“小兄弟，不如你就跟着我去洛河派吧。我会推荐你排入某位长老的门下，要是你灵根还行的话，此后就能修行了。”

徐鹿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怎么？你是不喜欢修仙吗？这可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呢。”

徐鹿又摇了摇头，眼神之中似乎多出了一丝茫然。

“唉，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这样可以把你心中所想表达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你。”沈清叹了口气，心底对这名少年又多了几分同情。

一边的谷溪忽然开口说道：“沈少主宅心仁厚，不过既然这少年不想拜入洛河派，就还是随他自己的意思吧。”

“嗯，谷大师说的极是。不过这少年孤身一人，而且不会说话。让他一个人在外，恐怕有些令人担忧啊。”

徐鹿似乎没有听到二人的谈话，独自注视着前方山谷，如同一个局外人。

幽谧的山谷里，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树丛深处，偶尔地，还有忽高忽低的鸟鸣声起伏回荡。

“咕咕，咕咕”低沉的叫唤又在山谷右侧响起，似乎有只游涧雀正在招朋引伴。

“啾啾，啾啾”几只卢桑雕也不甘落后，从山谷的另一边，用清脆的长鸣回击。

此起彼落，婉转悠长。沈家众人听得无一不是心神俱醉，此次若非是在做护送任务，而是野外郊游的话，恐怕早就跟着一起唱起来了。

唯有徐鹿仍旧沉默，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不远的山谷上空，云气缭绕，轻轻笼罩在高大的树顶，显得美如仙境。间或吹来一阵风，云气便悠悠飘散，一会儿后又有新的云雾聚拢。唯有那几棵树，却是奇迹般的在风中纹丝不动。

“噗噜噜”，树丛后突然飞起了几只鸟儿，很快地直上云霄，眨眼间飞得不见了影。

“呱——”随后树丛里蓦然响起了一阵尖锐嘈杂的鸟叫，声音难听至极，就像是宴会之前宰杀的牲畜，发出垂死哀嚎一般。

“呱呜，呱”众人听得几欲作呕，纷纷骂道：“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鸟叫！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

不知何时，徐鹿已经慢慢走在了沈清的身侧。他看着沈清，慢慢把一只手伸了出来。

“怎么了，小兄弟？你有东西要给我？”沈清奇怪地问道。

徐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着，缓缓把手摊开。

他的掌心，躺着一枚浅红色的小珠子。

“这是什么东西啊，是你在路上捡到的吗？”

徐鹿沉默地摇了摇头，用两个手指捏起珠子，接着微一用力。

“嘙”的一声，珠子爆裂，射出了大量的白色粉末。

那些粉末，迅速地四面散开，融进了空气里。

沈清心中一惊，连他身旁的谷溪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时不知这个少年在做什么。

“小兄弟，你在干嘛，你手里的东西是……”

话未说完，沈清突然感到喉咙一紧，一阵阵剧痛从里面涌起。而体内的灵力，居然开始快速地流失。

沈清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怒声问道：“你做了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不好，这是化灵丹！大家屏住呼吸！”谷溪已经反映过来，立刻大声喝道，随即怒不可遏地掏出一柄长刀法器，飞速捅向徐鹿，“狼心狗肺的恶贼！你竟敢害我等！”

异变突起，措不及防。谷溪身上的灵力流失地飞快，修为已经从筑基期一路跌到了练气初期。即便如此，他杀徐鹿还是绰绰有余。等回头再以残余的灵力逼出体内化灵丹药力，保命自然不成问题。

至于沈清，已经是修为俱失，几乎与凡人无异。而其他二十几个凡人，则是瘫坐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平静木讷的少年，会有化灵丹这种毒物？谁又能想到，众人照顾了他一路，他却反过来要害众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