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会儿,夏大大拿起黑子,随意下一步,那大半片棋盘便活了。白冰脸上也是一片的诧异,曾听闻那睿贵妃平日里只会狐媚皇上。今日见,面容单纯没有一点魅惑之相,但心思缜密又异于常人。
难怪宫中那些女人占不了她的便宜,这世上有些人心思是单纯,但也不好招惹。眼前女子就是这类。
“姑娘这棋倒是下的绝妙,我叫白冰,不知姑娘是……”清灵的嗓音从白冰嘴里吐出,带着淡淡让人不由深陷的感觉。
夏大大甩甩脑袋道:“夏可儿。”在外,自己那名字自然是不能再用了,这全大明都知道,睿贵妃夏大大死了。世上再无夏大大这人。
白冰嘴角勾起浅笑,一局罢,自然是夏大大胜了。她收起棋盘,看看天色,近了黄昏:“天色不早,我得先回去了。这便走了。”然后两人微微互相点头,那白衣想被风吹去了似的,轻飘飘失去踪迹。
夏大大还有些愣愣地看着远方。倒是春秋心里有些疑惑,这白冰出现的也太巧了,而且那么诡异。她的一举一动像是有种蛊惑力似的。春秋总觉得心里不安至极,白冰……不似普通人。
回到法华寺,太阳最后点余晖也跳动着沉入云山以下。
每月十五,都是月亮最圆之时。夏大大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此刻昏昏沉沉的,感觉可能是今日玩儿累了,便和春秋冬夏说自己不用晚膳想早些歇息,春秋冬夏也不疑有他,点头称是。
三丰主持在司徒殇房内摆了一个巨大的浴桶,里头都是些十分珍贵的药材。今日是月圆之夜,若是单单用针灸,司徒殇如今的身体,必定是撑不过来,所以只有药浴。
众人离开以后就,司徒殇便赤身裸、体地坐在浴桶中,运起全身的内劲保护心扉御寒。只是今日的寒意,比昨夜竟然像是足足强了十倍!司徒殇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筋肉像是完全被冻住,呼出的气了冒着白色的寒意,饶是那本就烧的发热的药汤,也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完全冷却下来,很快,那汤药的表面竟然结出一层薄冰!
这是向来没有过的情况!司徒殇坐在桶中动弹不得,甚至没有力气发出一点点声响,接近死亡的感觉,十分剧烈得冲袭着他的神经。
真的,就要死了吗?!
头发和睫毛上都结出一层冰霜。刺痛感像是要将他全身变得麻痹,意识也在这种完全难以忍受的冰寒中逐渐消退……
夏大大躺在床上,昏睡了将近一个时辰。但在月光照亮整个法华寺的那刻,突然感觉丹田内传来一股热气。这种热,将她浑身烧的发红发烫,就像快熟了一样!
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踹了被子,感觉到从门边竟然传过来一阵又一阵冷意。
她起身朝房门那儿走去,越接近房门,寒意越发地重,像是谁在她房外放了一大块寒冰似的。而丹田的热力遇着这冰寒也像是见了什么克星似的,不再疯长猛长。
夏大大只觉得那凉飕飕的感觉很舒服,就不自觉朝着寒冷散发的地方走去。
推开隔间的房门,夏大大浑身上下不由微微颤抖了一阵。全身的毛孔陡然间张开,吸收着这房间里的冰寒之感,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中央放着一个大木桶,木桶里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她能感觉到,那寒意就是从木桶里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夏大大此刻还是觉得热,无意识得缓缓靠近。
司徒殇虽然不能动弹,但眼睛还是睁着的。此刻居然见到有个穿着亵衣女人,像梦游一样推开他的房门,摇摇晃晃地朝着他的浴桶走来!
心里杀意大盛,怪只怪自己现在不得动弹,否则定要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倒是那蒙恬和铁无心,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别人进他的屋子!
司徒殇目光微冷,整间房的温度顿时又下降了许多。夏大大身子又轻轻颤抖了一阵,越发靠近,身子就越觉得好受些。
与此同时,司徒殇竟发现自己的手脚似乎慢慢也恢复了知觉!随着那女人的靠近,他的心里竟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没有平日里对女人的那种厌恶,而是……想要她接近?天哪!这种感觉……为什么会有?还有他体内的冰寒,又为什么会随着这个人的接近而渐渐消散?!
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随着那女子的走近,此刻她就怔怔地站在木桶前,用自己身子里的火热消融着寒意。迷迷糊糊中,夏大大根本就看不清寒气中那个俊脸究竟是谁,只是觉得很熟悉。眯着双眼,她只觉得自己在梦游。而在月光下,司徒殇却是看清了眼前这张唇红齿白而面露迷茫的究竟是谁的脸!嘴边勾起一股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但瞅着那丫头迷茫的表情,司徒殇眼睛中的冰雪也渐渐消融,带上一抹宠溺。
这才感觉到夏大大身上带着的热度,司徒殇心里暗暗吃惊。怎么这种炙热,竟会和他中的寒毒像是互相压制着一样。
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能够动弹。猿臂向前一捞,直接把像是在梦游中的夏大大给带进浴桶中。
猛然之间的寒冷,让夏大大吃了已经。浑身战栗一番,目光渐渐清明,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不大的浴桶中,腰上还缠着一个男人冷冷的手臂!定睛一看,放大版的司徒殇的俊脸就在眼前!
天哪!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都逃到法华寺上了,居然还能被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