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过神来时,他人已经再次消失在了林子边缘。
我不安的看向林子,说实话,我压根不愿意再进去,哪怕一秒,然而如果这老头没有胡诌,整座岛真的唯有林子这一个出口的话,我不进去还能去哪?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我鼓起胆,拾起火把,第二次迈开步朝林子里走。
林子依旧幽暗无光,耳畔吹来的风像是鬼哭狼嚎,再往前走,又是那团莹莹鬼火在夜空中飘着,我鼓着胆,不去想它,想要一口气冲过去,可最终,再一次被鬼火重重围住,再回首,还是那片乱葬岗,还是风声鹤唳、漫天鬼火。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闭眼走夜路,这是傻子才干的事。
假如黄述在场,他断然会这样骂我。
然而没想到的是,当我心无旁骛,不去想这些可怕事,把眼闭上之后,前脚踏出,后脚落地,居然像是踩在平地上,没有石子扎脚,也没有树根子绊腿,每一步都如履平地。
我不由怀疑,到底是我的错觉,还是这林子本来就该如此?
我的心也跟着定下来,耳畔吹来的风不再如此骇人,反而像是春风送爽,反复念叨老头消失前说的那段禅语,再一睁开眼,眼前的世界居然彻头彻尾的变了。
没有乱葬岗,没有鬼火,更没有尸骨。
东方升起一抹鱼肚白,照得老林子朦朦胧胧像是披覆着一层面纱,树叶上滴落的露珠打在脸上,拿舌头一舔,微微甘甜。
树梢上,两只猴子又打又闹,上蹦下跳,见着我过来也不抵触,反倒是亲近的递来俩果子,我啃着果子,善意的摸着猴子脑袋,天地万物都在一瞬间变得和蔼和善。
正想着,那团鬼火赫然变成了一个人。
一袭白衣,背着个古琴,缓缓转过身。
那竟然是是一张与小白一模一样的脸。
林子里窜来头小鹿,兴奋的欢腾着。
后头跟着俩野猪哼哼唧唧个不停。
还有几只松鼠抱着松果从林间穿过。
我走到白衣人身边:“你是谁?”
就和小白一样,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然而隔了几秒,他又说:“我在等人。”
我狐疑道:“谁?”
他认真的看着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