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麻子领着咱从老树林里穿过,山谷前是一片开阔,但离着老远,我们几个就看见那地方密密麻麻站着一大串的黑影。
它们像人一样的走动,窃窃私语,时而嬉戏,时而打闹。
我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见了鬼。
赶紧揉揉眼睛,没想到再一看,地上趴的、走的、蹦的、跳的,居然全他娘都是一只只比猫还大的老鼠。
这些老鼠非但不怕人,甚至有几只还主动凑过来,用两条腿后退站起来朝咱拜拜,像在讨吃食一样。
尤其是当花麻子走过去,这些个老鼠就跟见着亲妈似得,各个兴奋的呀,上窜下跳,贴着她裤腿就蹭,看得我头皮发麻。
这里的老鼠少说能有两三百只,谁看都是花麻子养着的‘鼠精’。
“去去去,找你娘玩去。”
我甩开腿边一头大肥耗子,朝黄述问道:“这老太太到底什么来路,脾气古怪,养的东西也那么恶心。”
黄述朝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花麻子走进百鸟谷尽头那个小木屋里后他才心有余悸的说:“我也说不清她的来路,我上次来的时候是白天,也没撞见这一幕。”
我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和我姥爷之间到底有啥事?”
黄述瘪瘪嘴:“我哪知道老一辈的事,反正吧,她和你姥爷相识这一点应该不假。否则怎么能仅凭几眼就晓得你丫是陈家的人。”
我想想也对:“她脸上也没麻子啊,为啥叫花麻子?”
这话一出,黄述脸色立马大变,勾着我脖子就背过身去,悄悄的说:“外头人虽然都这么喊她,可这三个字对她而言就是禁忌,谁要是在百鸟谷触了她霉头,也就别想走出去了。”
我瞅瞅周围这群老鼠,立马乖乖点头:“快说说,到底是啥原因。”
黄述见她还没出来,就压低声音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她年纪轻的时候原本漂亮的很,后来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一夜间满脸麻子、红点,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寻遍大江南北的名医都找不出个说法。”
他看看后头,见还是没人,就继续说:“不过啊,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脸上的麻子突然就没了,身体一天天变老,但脸却不变,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七八十的身体,四五十的脸。有人说沙林这地方以前属于苗疆,这里的老人都会点蛊术,这花麻子后来就是动用了蛊术,撕下别的姑娘一层皮,才把自己脸上的麻子给遮了。”
仔细想想,这老太太养着老鼠,扎的布人头,还独自住在这渺无人烟的鬼地方,多半是有点不正常,蛊术之类的事还真像是她会干的。
可她之前说姥爷欠了她半辈子,黄述又说她直到四五十岁脸才恢复……
这么一联系,她脸上消不退的麻子会不会和我姥爷有关系?
我想到当时我说会完成姥爷欠她的人情时,她那一抹冷笑,不由菊花一紧,要是这老太太逼我娶她,那我这后半辈子……
正想着,疤妹忽然眉头一皱,转身消失在了老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