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知晓我总会去问他,说等回了城里,会尽快找个时间,单独来找我聊聊,把这些故事统统告诉我。
再之后仙儿和黄述接连醒了过来,我们四个踏着大草原,缓缓走了起来。
这里仍旧是阿里地区,却不再是绵延不绝的山道,而是一片草原。
风吹草低,未见牛羊。
千里长道上唯有几堆尸骨,被风沙掩埋,再被风沙吹拂至地表。
老魏分了我们点干粮和水,他说千年前,这里曾是动物的家园,而千年后,这里则几乎是生命的禁区。
幸运的是,我们虽然不是赵工,不是彭佳木,没有徒步穿越藏地的本领,但沿途没有遇到豺、没有遇到狼、却遇见了一辆出来游玩的吉普车,在几经商议之下,最终他们同意送我们到阿里机场。
沿途所见,那一座座崇山峻岭仿佛如梦一场,这片藏地,我曾来过,曾到过,却只是仅仅触摸到了冰山一角,直到我重回石家庄,躺在我那不到十平米的小破屋里,仍旧觉得这一切如梦如幻。
回到石家庄以后,老所长为了表彰我的幸苦,给加了工资,还放了七天长假,可这七天时间那么长,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又该干啥。
老魏急匆匆回了北京,黄述下了江南,去他那十八路水道做大王,而仙儿,则是说她想出去走走,去散散心,等过一段日子就来找我。
风风火火的七天里,我的人生像是在坐过山车上翻了几十个来回,到最后,乘客们都走了,就留给我一个不知来路的纪念品——四方锥。
这叫什么破事儿!
我本以为老魏最希望得到的是四方锥,但没想到,这老家伙跟见鬼似得,死活都不肯要,愣说这东西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安全。
然而我每每想起小柳,想起老高,想起那些死去的人,总会觉得这玩意烫手,放身上不安全,想着反正七天闲来无事,还是先把东西带回老家,藏老家比较安全,反正我大舅、二舅都是练家子,平时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坐着回乡的列车,我本还琢磨着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撞见个漂亮的女警察,来一次唯美的邂逅,可谁料,这一遭,我边上坐得是个老酒鬼,醉意醺醺的,呛得我动不动就得去列车节节处抽烟。
打从回了石家庄我就染上了吸烟的毛病,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黄述那厮动不动就来电话,打过来就问长问短的,跟我说想不通就抽抽烟,别憋死自己。
这一来二去的,我就染了这毛病。
正寻思着家里这两年会不会有啥大变化,老爹的身子骨是不是还硬朗,忽然就有个女乘务员拿着个钱包走了过去。
这女的烫着个*头,看起来怪漂亮的,黑丝制服,让人忍不住遐想。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就闻到股浓郁的香水味。
那味道又古怪,又熟悉,惹得我忙打了好一阵喷嚏。
再回想过来时,额头上顿生冷汗。
这味道,不就是小柳身上那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