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两只野鸡蛋,今儿早上已经给爷爷和两小的炖了蛋羹。这鸡蛋,定是五婶子拿来的。
边上的另一个大粗瓷汤盆里,摆着八个生鸡蛋。
鸡蛋约摸两文钱一个,云朝也去镇上买过。
加上碗里蒸了的,五婶子大概送了十个鸡蛋过来。二十文钱搁在平时自然不值什么,可这会儿哪家日子都难挨,正是一个子儿恨不得颁成两个花的时候……
云朝叹了口气,一个鸡蛋虽说只两文钱就能买到,可想必云北黑娃和玉灵平日里也吃不着的。
再一瞧,放麦面的罐子里,也多了四五斤的麦面。
五婶子这份情,她将来一定要报答。
心里默默给自己打了下气,拿了淘米萝,去了井边。
淘好米,云朝又去看炉子上熬的药,见差不多了,裹着抹布,把煮药的罐子取了下来,又用细纱布虑了药渣,小心的端着,送到爷爷面前。
“爷爷,药熬好了,等会儿药汤温了再喝,别烫着嘴。”把药碗放好,又拿了空杯子倒了怀水,“喝了药,再漱下嘴。九叔,您陪我爷爷说会儿话。”
云朝吩咐完,便要出屋,燕展明拦道:“你这是忙什么呢?”
云朝笑道:“我煮了点儿米饭,面疙瘩汤不够吃的。九叔稍等,我去屋后摘点儿野苋菜,回头炒一下,完了就开饭,一会儿就好。”
“费那事做甚?你五婶娘不是说烙了杂粮饼子么?我就着开水,吃两个饼子,填饱肚子也就是了,又不是外人,忒讲究。”
云朝笑道:“又不费事,您就安心陪我爷爷说话吧。平时我和畅儿白天都不大在屋里,蔚儿他们又小,爷爷难得遇上个说话的人呢。”
说着,出了屋,去了屋后不远的荒地里,掐了一小篮子粉嫩的野苋菜头,见有小野葱,干脆也拨了几根,又就着河水洗干净了,回来用井水一冲,这才入了厨房。
锅里的水已经烧好,云朝端起米下了锅,又把小锅里的面疙瘩汤盛在大汤盆里,涮了锅,引了火,锅里放了些猪油,等油热了,把切成细丝的野葱下了油锅,“哧啦”一声,顿时葱香味便暴了出来,等葱的水份差不多煸干,倒入苋菜,加了盐,翻炒几下,很快便起了锅,一盘喷香的清炒苋菜这就成了,可惜没有蒜瓣,要不然放点儿蒜片,还能去涩。
见米饭也差不多煮熟,云朝去灶堂里挑了柴灰,压了火势,要不然容易把米饭给煮糊,这么闷着,还能烤出锅巴来,晚上用汤一泡,特别美味。
物质贫泛,她只能在这些小地方下功夫,改善伙食,让一家人吃的香香的。
等饭煮好,云朝洗了手,装好米饭,送去了堂屋里,来回跑了两趟,摆好吃食,九叔也扶着爷爷坐到桌前,等爷爷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九叔也动了筷,云朝和蔚儿夕儿这才开动。
爷爷喝着鸡汤面疙瘩,云朝也是面疙瘩汤就着杂粮饼,九叔和两个小的吃的是米饭。云朝把蛋羹拌好送到两个小的手里,好在两个小的生活自理能力没问题,并不需要她喂投。
很快用了午饭,漱了口,云朝收拾了碗筷,略歇了下,服侍了爷爷和两个小的去午睡,自己和九叔收拾了东西,打算上山。
才要出门,五房的七叔同另一个旁支的族伯,赶着个驴车,拉着石磨到了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