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咽下想说的话，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出去。”他低斥。

九儿拉起风眠，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夭夜摇摇头，长吁短叹地说：“你这又是何必！”

“你也出去。”萧凛没好气地看着他，然后闭上了眼睛。

夭夜自言自语道：“我何其无辜，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萧凛冷笑，“我应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吧。这浴桶之中多了一味药，别说不是你放的。”

夭夜搓搓双手，赞叹道：“阿凛，你又进步不少啊。没错，我加了一味玉棘。那小子给你配的药也不错，只是本国师这位药才是画龙点睛。”

萧凛无力地一笑，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既如此，我且问你，这世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人的本来面目掩去？”

夭夜摇头晃脑地说：“怎么？你想给九儿改头换面？”

“快说。”

“方法很多。鬼医手白无常不就是专门给人整容的吗？想变什么样子都可以。”

“如果是可以变的呢？”

“可以变？怎么个变法？”

“就是时而是一种样子，时而又是另一种样子！”

夭夜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认真，他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萧凛的话，回答道：“真有此事？很多年前，我曾听人说，东羌有一种毒蛊名：藏血。将藏血种在人的体内，它便会听从下蛊人的命令，将宿主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只是，这种毒蛊需要下蛊人以血为盟，十分凶险，故已经失传很久。你是在哪看到的？”

是蛊毒？萧凛暗暗想，既是如此凶险恶毒的毒蛊，会是谁下的？又是何时下的？

“阿凛？”夭夜不动声色地拍了他一下。

萧凛一怔，随口道：“书上看到的。林九儿的样子的确太过碍眼，本殿因此备受羞辱，即便她能化解我的死劫，我看着她也是十分难受。”

林九儿并未走远，她不但听到了夭夜说的毒蛊，也听到了萧凛残酷无情的陈述。

他不曾说她样子丑，也不曾说讨厌她，不但如此，有几次他甚至让她误以为，他不讨厌她。可这残忍的却是这现实。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心中绝望而疼痛。

如果真的是夭夜说的毒蛊，那是谁给她下的，而她又该如何除去这毒蛊？她的真正的样子是什么？第一次，九儿感到了恐惧，在这陌生世界孤独无助的恐惧，以及对林九儿身后各种秘密的恐惧，他们就像是一个个黑洞，随时都可能将她吸进去。而她后面听到的话，却更让她感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