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举止行为怪异，那也很好解释，她自幼便被孤立，很容易变得奇怪。可问题并不在这……

他恍惚有几分走神，雪芙见他神色有异，便笑道：“怎么不讲了？论说这丫头倒是个可怜孩子。本宫到想见见她了。”

“不见也罢。那孩子着实令人讨厌。”萧凛满脸鄙弃之色。

“对对，娘娘你最近要多休息才是。”此时，雪芙的贴身老宫女忽然很没规矩地插嘴，论说以这宫女的资历她插嘴倒也没什么，也许因为今晚来的是五殿下，是雪芙带大的孩子，所以她才如此造次。萧凛也没放在心上，倒是雪芙呵斥了她：“退下。”

那老宫女把头一低，轻轻地就将手搭在了雪芙手腕上，又柔声说道：“老奴知罪了，但娘娘最近身体每况愈下，老奴实在担心。”

萧凛接话道：“贵妃的确该多休息。今晚天色已晚，儿臣暂先告退，明日再来看望贵妃。”他起身告退，雪芙也没强留，点点头便让他走了。

岂知，萧凛刚走，雪芙便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那鲜血落在锦被之上，煞是吓人。老宫女紧握她的手，眼泪刷地就出来了。

“娘娘，您这是快传太医。”

雪芙拉住她，低声道：“不碍事，尚且死不了。”她撑着一口气，紧握着老宫女的手，哽咽道：“裳澜，我”一语未完，她已经泪落如雨。那叫裳澜的老宫女也是一言不发，主仆就这么默默垂泪。

萧凛从宝华殿出来，只觉得今晚的雪芙贵妃有些异常，但他却说不清那种异常是从何而来，就跟他对九儿的感觉一样。想到这里，他有几分烦闷，面对偌大的长春宫，他竟没有丝毫睡意。比起这里，他似乎更喜欢相府那间小小的院子……

“可曾关照注意林九儿一举一动？”想到这里，他忽然问身边的小太监。

“禀殿下，一切都关照过了。”

“林九儿”萧凛默念这个名字，脑中忽地就出现了那张怪异而平庸的脸。可叹，他对她印象竟然如此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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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身份的宫女按吩咐监视九儿的一举一动，可是自从上床，她便呼呼大睡，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那叫芳草的宫女看得累了，自己也睡了。可是到三更的时候，她忽然被一阵莫名的异香惊醒。顺着那异香，她到了九儿床榻之前。九儿原本就没有卧房，她就睡在萧凛卧房之外，所以没什么阻隔可言。

那宫女小心翼翼地将床上帷幔掀开，只见床上躺的竟不是林九儿，那是一个美到让她难以形容的少女。她安静地躺在那里，眉心一点朱砂，肌肤吹弹可破，小巧可爱的鼻子，红润娇艳的樱唇，黑发披在锦被之外，宛若一匹黑色缎子。淡淡的宛若花草的香味就从她的呼吸之间轻轻蔓延开来。

芳草紧紧咬住拳头，才忍不住大叫**。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所见这一切，她是看着林九儿上床的，可是眼下这分明就不是她。可究竟是不是她？如果不是她，这女孩是谁？如果是她，林九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很痛，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于是，她转身就跑，然后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她想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华子。可跑了几步，才想起小华子跟五殿下回宫了。就这样，这个小宫女如坐针毡，一直到天亮她再也没合过眼。鸡脚二遍之后，她又跑到九儿床前，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忍住大叫起来，因为林九儿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