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围墙居然被撞出一个大的缺口,惊起了林间野鸟的飞窜,呼啦啦的声音伴随着枝叶灰尘落了明玉一身。
残恒断壁之间,一个娇弱的身躯凌乱地扑倒在碎石砖渣之间。堆纱的长裙被搅成一团,沾满了血污和枯草。
明玉将她的头扶了起来,扳过脸,这张脸孔苍白而干枯,像被人抽去了血液一样白得怵人。
君清扬当头暴喝了一声,“快放开她!”
明玉莫名其妙的转过头,手里的那张脸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腥臭的厉风迎面而来。明玉再回过头来,是一条尖利而丑陋的大舌头,向她的面门扫来。
她惊慌地将手里的怪物扔了出去,但是,它很快张开手臂向明玉扑过来,这具尸体上面散发浓重的黑雾,闻之让人晕晕欲睡。
突然间,明玉被什么力量弹得生生后退了几步。
一柄漆黑的长剑,从尸体的中间生生划开,明玉的脸上顿时被一团粘乎乎恶臭熏天的东西给糊住了。她闭上双眼,尽力不去想象这恶心的东西是什么,赶紧用双手抠摸下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扶着一个残断的树杆拼命地呕吐出来。
那一瞬,君清扬强势而凌厉的动作深入了她的脑海,这个男人,在战斗中,竟然有如此威猛的一面,精致的五官之上,俊朗的线条非常生硬。整个人有如古代战场上的修罗战神,气势滂沱,蓄势而发,势不可挡。
君清扬皱了皱眉头,将残肢血块踢出了宫墙,“竟然真的有妖人趁清王府无人,大恣的行凶。”
长满杂草的宫墙外沿,是数具死去的尸体,看尸体身上的穿着,都是王府的女婢或者太监。他们被随意地抛弃在荒野里,君清扬弯下威躯,用剑柄翻动尸体,无数只苍蝇嗡然飞起。
这些尸体死状堪是可怖,她们的脸上,血肉模糊,整个面皮似乎生生被人撕去了。在炎热的天气下,尸体已经高度腐烂,烂发浓重的恶臭,让人闻之作呕。
君清扬久经沙场,自然是不惧怕这些,但望了望明玉,眼里闪过一丝怜爱。
“轰隆!”一声,尸体面前的残墙瞬间倒塌了大睛,倾倒的断壁残砖弥起一股重重的飞尘,将狰狞的尸体掩埋进来。
君清扬拍了拍手掌的灰尘,将长剑插回剑鞘,走到了明玉的身边。扶着她的胳膊,温和地说道,“怕不怕?”
明玉并没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吓得晕倒过去。
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又是一个温蕙如,为什么温蕙如还能死两次?这太可怕了,她无法理解一个人能死两次。不过,这一次她的死状太可怖了。应该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她抬头,对上君清扬征询的眸子。
连忙点了点头,随后又沉默了。
君清扬的身上还带着嗜血的残戾,就在他刚才杀人的时候,明玉看到了他的冷酷和绝决,下刀之时,绝不迟疑,哪怕对方是一个女人。
不,那应该不算是女人了吧!
从树林里走出来之后,才感觉到了温馨的阳光,虽然满院的鲜花都被贱踏了,但是空气之中仍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这比起在树林里的阴冷腥臭,算是温暖的天堂了。
君清扬仰头看了一下阳光,转过头看向她,“去洗一洗吧,脸上成大花猫了!”这是一种很温和的语气,比起刚才的残酷冷然,完全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态度。
明玉这才想起那个团恶心的东西,是神马腐烂的器脏,太可怕了。
这便匆匆跑到了自己原先住的储秀宫,先在后院的井里打了一盆凉水,将自己的这副脸蛋,冲了又洗,洗了三次,那种味道才淡了下来。
身上的衣裳自然是不能再要了,全身上下,包括头发上,都沾满那种恶臭的粘物。
储秀宫还是跟她初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她的衣服首饰都还好好地摆放着,只是上面盖了一层层薄薄的灰尘。整个储秀宫,没有一个人影,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像是集体失踪了。
在明玉的记忆中,这里时常有宫女在谈论着什么,叽叽喳喳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全部消失了?
井水有些凉意,明玉自己亲自动手,将井水拎到浴室里去,灌满了半个浴桶,然后脱尽衣衫走了进去。
身上太脏了,不洗不行,找了几块皂豆,细细地搓洗着身上雪白的肌肤。洗了一会,便是觉得没有那么凉了,反正现在是盛夏,洗个凉水澡也没有什么。
明玉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算着这具新的身体,娇小而潺弱,但胸部生得十分饱满,细如腻脂的肌肤浸泡在水里,像白瓷一样柔美,盈细的腰间,有一道浅红色的疤痕,一尺来长,呈蝴蝶的形状,虽然是伤痕,却不让人觉得生厌。
明玉突然想起胸口处,曾经受过的伤,也有结过痂,现在看过去,发现已经没有痕迹了,看来是全部愈合了。
只是这腰间,这伤痛这么大,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正疑惑间,突然帘子那边传了一阵脚步声。
很快,一道黑影映在了门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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