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关节都发白。
他很焦急,才会如此。
程东阳和另外两名参谋震住,他们瞬间想到,夫人可能凶多吉少。甚至叶督军故意隐瞒夫人的消息,就是想引督军去武汉。
“督军,夫人为何一去武昌府就表明身份?”程东阳不解问道,“夫人不是这般愚昧粗莽之人!上次姚文讯的事情,她步步算计,有胆有谋,她不会轻易落入叶梦律的圈套……”
听到这句,白云归的手指微微松了一分。
“枪杀案有人受伤,却封锁消息……”另外一个参谋道,“如果是叶督军自己的夫人受伤,封锁消息做什么?”
只此一句,白云归强撑着的脸颊一瞬间乌云笼罩。
程东阳睃了那参谋一眼!这个,他是明白的,他相信督军亦明白。督军问他们,就是想听些安慰的话……
可他们是参谋。安慰督军不是他们的本职,他们需要精准的分析。
程东阳微微叹了一口气。
白云归沉声道:“我明日去趟武汉,俞州的事务暂时交给东阳。”
“督军,您不能去!”程东阳大惊,正色道,“为何封锁消息,十有**是夫人受了伤。叶梦律既然算计夫人,目的自然是引您去武昌府。那里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甚至想到。夫人可能已经……
督军若是去了,定会掉入圈套。
只是那么精明的夫人,她真的这么容易着了叶梦律的道儿吗?程东阳刚刚的消极念头又打消了一般,便更加努力劝白云归。
另外的参谋亦在劝,说督军应该相信夫人。夫人说能处理此事,一定不会出差错。督军绝对不能去武汉,否则入了圈套,有去无回,反而成为夫人的掣肘。
这些话,很是苍白。
什么叫意外?算计之外的才叫意外!她再精明,也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意外总是不能避免。
白云归渐渐松弛下来。好半晌,他才缓慢挥手,让他们出去。他的神情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颓靡与悲痛,好似陷入巨大的绝望又希冀绝地逢生的那般。狂热的赌徒输了全部,押上最后一个铜板时,便是白督军此刻的表情。
他心中对夫人的生死,大约已经明白,却不愿意相信。固执祈祷奇迹……
周副官颤颤兢兢站在门口,大约过了两个钟头,白督军突然喊他。
“……我以前中弹,后背遗留了一颗弹头没有取出。最近疼得紧,你叫人去德国教会医院,帮我要上一间上等病房,我要入院住五天。”白云归的眸子清冽又坚决。“再把老张叫来……”
老张是督军府最好的司机。
周副官吩咐下去,叫了老张来。
“我要去武昌府,老张开车随我去,现在就走……”白云归神情坚定果决,眉宇间有杀伐之气。又对周副官道,“你留下来,明日派个人去病房里住着,你守在门外,只说我情绪不好,任何人不见。”
周副官大骇:“督军!”
白云归却冲他挥挥手,道:“执行吧!”
周副官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督军这样贸然只身去武昌府,只怕救不出夫人,自己亦会落入圈套。他上前一步,挡住白云归:“督军,您不能冒这样的险!您不是答应程参谋他们,等等再说吗?督军,求您以大局为重!”
白云归眼眸有了厉色,声音越发低沉阴冷:“你的话太多了!”
周副官被他说得心底寒颤了一下。
白云归已起身下楼,脚步极快。
老张连忙跟了上去。
刚刚踏入大门,便有副官送了另外一份电报来。
白云归急忙接住,就着檐下朦胧路灯看了起来。
那紧拧的眉头遽然舒展,阴沉眸子明亮起来,他缓缓抬眼,露出一个微笑。好似连日阴霾淫雨天,终于放晴。鬓角有岁月的沧桑,却因为这个微笑,沧桑添了神采,英朗俊美。
大约是夫人的好消息吧?
因为这封电报,武昌府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了。
虽然笑了,督军依旧精神紧绷,喜怒无常。
两天后,他收到电报,突然一拍桌子,哈哈大笑:“好个慕容画楼,这个鬼精灵!”眉眼间的喜悦难以遏制,连日加在身上的重负消弭,挺拔的督军常服衬托他的气宇轩昂。
整个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英武霸气,回头对周副官道:“今晚夫人乘叶督军的专列回俞州,去跟五少爷六小姐他们说一声,我们去车站接夫人!”
周副官狂喜,大大松了一口气,扣靴行礼,转身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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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迟了些,总算赶在今日了……求粉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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