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来了。”牛子望向路口。
被人扛在肩上的何尧阳虚弱地睁眼,不是不要他的命吗?如果不继续医治的话,他可能得去见阎王了,还是说都料定卫棋要弄死自己?待少年走近,立马求饶:“东哥……东哥,我知道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该得罪您,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傅旭东则不屑去看,双手插兜带领着几十个兄弟踏进蓝夜后门。
“东哥,你放了我,什么条件都行,五千万成吗?五个亿我家也会掏的,骗人死全家,东哥……你别把我交给棋哥,求求你了,虽说这些年我一直想着杀你,但不是没办成吗?而且我也没怎么危害到你吧?”
梁炎拍了拍何尧阳的后脑,乐道:“孙子,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就算你不惹咱,咱的任务就是弄你,本来是计划再过一年的,没想到你丫成天计划着怎么弄死我们,是你逼得我们将计划提前的。”
何尧阳深深闭目,要再等一年就好了,那时候他早已出国留学,再回来时便要接管帮里大半兄弟,这群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燕燕,表哥这次真被你给害死了,就因一姓莫的丫头片子竟招来杀身之祸:“东哥,求你了。”
光是想想叔叔以前怎么对待卫南的,就汗毛直立,卫棋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你们来啦,棋哥正在里面办事,你先等下。”
一间豪华包房前,侍应生意思意思的笑笑,后立在门前不再开口。
听着里面的淫秽之声,傅旭东只微微皱了下眉头,并没少年该有的羞涩,好似早久经情场般,退到一旁精心等候。
梁炎则红了脸,该死的,要不要这么劲爆?
挡在门口的还有两名西装笔挺的黑衣男人,态度极度傲慢冷冽。
‘吱呀!’
终于,一模样秀丽的女孩儿整理着衣襟走出,只鄙夷地瞥了大批人一眼便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傅旭东的视线没离开过女孩儿的背影,鹰眼内有着疑惑,耳边那种声音还没停止,可见里面不止一人,看刚才出去的女孩儿不过十五六,难道棋哥是个小少年?
“东哥,棋哥就好这口,越嫩的他就越喜欢,萝莉控非常严重。”梁炎看看四周,附耳嘲讽:“这方面他就是个变态,而且每次还喜欢跟好几个一起玩,更嫩的我都见过呢。”
不得不说,这一刻某男眼底有了厌恶之色。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三个女孩儿相继走出,个个都到了外面才把衣裳穿好,仿佛有意要让人知道她们都有被临幸,只是那妩媚出现在发育阶段的稚嫩小脸上,有些格格不入,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刻,她们是雀跃的,眉眼间有着高傲和自满,手中分别拿着几捆百元大钞。
期中一个女孩儿越过时,忽地转头看向梁炎,倒抽冷气:“你怎么在这里?”想到什么,立马摆高姿态,挑眉自说自话:“也对,你是在棋哥手下办事的,我警告你,现在我可是棋哥的女人,你以后最好对我客气点。”
梁炎也怔住了,李沫……该死的,她怎么……怎么……将女孩儿穿着暴露的身子从头看到脚,还穿高跟鞋,她才十六岁不到啊,而且被他撞见了非但不觉羞耻还引以为荣,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瞪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李沫也知道当着棋哥的面有些话不好说,总不能在这里求爱吧?那棋哥还不得杀了她?
“都进来吧。”
随着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李沫快速走开,咬着手指屡屡回头,梁炎不是小喽啰吗?怎么会来见棋哥?还带这么多人,他难道要成为大红人了?如此一想,眸中开始泛光,那就太好了,自己往后在黑云社不是更风光么?
傅旭东率先走进,瞳孔转了一圈,并无他人,最后才看向真皮沙发中衣冠楚楚的卫棋,比想象中的要端正,个子高挑,胖瘦适中,充实着戾气的五官刚毅俊朗,四十出头,下颚有着一道狰狞疤痕,就那么横躺在胡渣下,颈子上挂着块佛牌,颇为讽刺。
“棋哥!”
卫棋点点头,笑着接过手下递来的雪茄,却拒绝点燃:“是阿东啊,听说你抓住了何家小崽子?”
傅旭东虽不情愿,但还是掏出打火机上前为其点上,后退回原位:“是的棋哥!”
卫棋好似很满意对方的服务,是个懂事的孩子,没辜负他的栽培:“呵呵,我还是低估你小子了,本来想着你要有本事弄残他,我就该开香槟庆祝,没想到你居然把人给抓来了,好样的,说吧,要什么奖赏?”末了勾唇温笑。
“棋哥,东哥就想……”
不等梁炎说完,傅旭东便伸手挡住了,也冲卫棋露出微笑:“这些年若不是棋哥照顾,我想我还不知在哪里受苦呢,为您办事,我从不求赏。”
“哈哈哈,说得好,我最恨那种忘恩负义的家伙了,不过你始终是帮我解了口恶气,犒赏是必须的。”卫棋朗笑着将雪茄送嘴里,跷起二郎腿直视少年的双眼,这小子很懂得揣摩人心,且不贪心,不会得寸进尺,其余的还好,可这不贪心不行啊。
傅旭东垂头,不苟言笑的说:“那就先谢过棋哥抬爱了,这样吧,此次抓获何尧阳,跟着我的弟兄们都险些送命,您就赏他们点钱压压惊可好?”
大伙听后,无不感动,东哥这是要把属于他那份统统分给大伙,就说没跟错人吧?
“够仗义,难怪这些人都自愿跟着你,行,今天棋哥高兴,当天但凡有参加的一人赏五十万,至于没参加的,只要是你阿东的人,都可来领五万,至于阿东,就三百万,满意吗?”卫棋慵懒靠后,双脚搁置玻璃桌面,笑问少年。
不贪心,呵呵,总有天他会明白钱才是世上最有魅力的东西。
五十万?牛子激动得想尖叫,不会吧?抓个何尧阳居然有这么多钱拿,这才叫受宠若惊。
梁炎已经开始算自己的存款了,啧啧啧,他总算成为百万富翁了,高洁,你放心,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的,争取在脱离黑道时,有个千八百万,到时候就给你买个大别墅,绝不让你吃苦。
傅旭东欣悦地点头:“那就谢谢棋哥了,以后有事您尽管吩咐,我必定竭尽全力为您赴汤蹈火。”
“不错不错,对了,听说你进一高了?”
“是的!”
卫棋舔舔唇角,眸中淫邪稍纵即逝:“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呢,没别的嗜好,就喜欢这些水嫩嫩的小丫头儿,而一高内胜出美人儿,开学后记得给我弄俩满意的来,你可记住了,反正我只负责享受,其余的事你自己摆平。”
傅旭东内心一沉,吞吞口水继续笑:“棋哥,您看是这样的,我呢,是真心诚意想跟着您,即使大仇得报,还是会跟着您驰骋黑道,更有自信能成为您的心腹,您看您现在却让我做这种拉皮条的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吧?我也无法在道上抬头。”
梁炎苦笑,就说吧,东哥迟早被他的仁慈所害,如今可是他亲口说要跟着人家一辈子,以后想退出就是叛变,但又觉得对方没做错,一高的女孩儿个个都是尖子生,靠真本事进去的,哪能给人这么糟蹋?要是他,也情愿自己死,绝不干这种灭绝人性的事。
在听到少年拒绝时,卫棋的脸色开始转换,可听到人家表露完忠心,阴云又悄无声息的散开:“说的也是,看来阿东你的抱负不小,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小兵不是好兵,行,你想当我的心腹,那我绝不能让自己的心腹没了面子,不过要到这一步可不容易,预祝你早日成功,带上那小崽子跟我走。”
“东哥,刚才为什么不让棋哥给你报仇?”
“你能想到的事,他能忘掉吗?明知我想要什么却不给予,说明他还不相信我。”傅旭东哼笑,他都是这么把人一点点攥手心的吗?
梁炎想想也对,但东哥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报仇么?棋哥该不会是想让东哥即便没有仇恨一事也甘愿为他所用?那是不可能的,他太了解东哥了,但卫棋目前就想这么做:“那就只能先顺着了。”
望着前方被十来人拥簇的卫棋,傅旭东揣在裤兜里的大手开始来回摩擦,第一次有了紧张的感觉,这个人比他父亲还要难以捉摸,看似能将其摸透,实则什么都揣摩不到,但一定是个狠角色。
‘砰!’
待仓库大门关严后,何尧阳已经抖成筛糠,跪趴着仰视最不想看到的人:“棋哥……棋哥,卫南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您放了我吧,求求你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跟您作对,呜呜呜呜求求您了。”说着说着就开始趴地上磕头,眼泪鼻涕横流。
“小崽子,你也别怪棋哥以大欺小,要怪就怪你叔去,我弟弟当年也是这么求他的吧?这何老二摆明着看不起老子嘛,彪子,当年他们都是怎么对南子的?”卫棋一摇三晃的到何尧阳跟前落座,唇角高扬。
一名彪形大汉恭敬弯腰:“棋哥,南哥当年被十几个人轮过,浑身上下更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可老子抱着他时还有口气儿呢。”说到此,卫棋沉痛闭目,睁开时,已经没了先前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惊人的森冷,扯出个狞笑:“老子对南子那是捧着怕凉了,含着怕化了,就想着让他好好成长,将来娶个媳妇过踏实日子,却给那些杂碎给毁了,行,今天咱也让大伙开开眼。”
傅旭东垂眸,眉宇间有着反感,但卫棋却变相的告诉了他一个事实,不是站得高就能将想保护的人护住,更何况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这……这没必要吧?梁炎很想逃开,那种事看了会做噩梦的,太残忍了,邱翰承刚把何尧阳阉了,如今又要被鸡奸,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骇人,而且他连男人跟女人那啥都没看过,咋一来就是……
卫棋倒是显得津津有味儿,眸中快意一览无遗,见傅旭东转过身也没逼迫,这些年他应该也见过不少世面了吧?等再过个几年,他就会发现如今见到的这些连毛毛雨都算不上,只有拿起枪时才知道什么是黑社会。
两个小时后,一场灭绝人性的折磨就此告终,跟来的人个个满头大汗,连傅旭东都失去了镇定,抬手擦去额前汗液,脸色倒也没像梁炎等人那样惨白如纸,这些记忆会跟着他一辈子吧?
拥有了这些回忆,未来当真可以在阳光下行走吗?
“棋哥,死了。”
梁炎这才敢看向地上毫无气息的何尧阳,那仅有的一只瞳孔瞪得跟铜铃一样,证明着死不瞑目,光亮头顶刺着十多根细针,手指全数被折断,真正可怖的是这一系列都是在他活着时完成,若承受这一切的是自己,估计情愿被活埋也不想这样吧?
“这就死了?”卫棋却像还没尽兴一样,轻哼着过去俯瞰着下方尸体,哼笑道:“烧一烧,留个全尸明天给何老二送去。”
“是!”
男人边往外走边继续说:“阿东,明天你就带着弟兄们去领赏吧,记住,永远也不要想着来质疑和反驳我,更别试图做出些令我不满的事,在这里,我卫棋就是天王老子,你的仇我记着呢,待你十六岁时定给你个满意答复。”
傅旭东紧紧跟随:“谢谢棋哥记挂。”
“其实我早就安排人到傅家那群人身边了,时机还不成熟,否则也无需再等,相信棋哥,你会得偿所愿的,阿彪,跟澳门那边打声招呼,我后天再去。”
“是!”
目送着卫棋走远,傅旭东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沉重,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法再像当初那样跟梁炎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了,踏进这条路,什么都会身不由己,一句让他找两个女孩儿的话就能逼得他说出原本死都不会说出口的话。
“阿东,棋哥刚说准许你给自己设立一个堂,聚集地设在城隍街,你的手下由你自己选自己带,每月除了工资外,还会按照你们办的事给提成。”阿彪说完就摇摇手机:“财务那边我去过电话了,拿钱去吧。”
“麻烦彪哥了。”傅旭东扬眉回以一笑。
阿彪耸耸肩:“这还是棋哥第一次这么赏识一个人,好好干,我看好你。”
等人一走大伙就开始兴奋尖叫,牛子都恨不得把傅旭东当佛祖给供起来:“东哥,一人五十万啊,从不知道钱原来这么好赚,兄弟这下发财了。”
“是啊是啊,我还当最多拿个几万呢。”
“东哥,你就是神!”
傅旭东则哭笑不得:“好赚吗?当时若不是邱翰承带人来,如今又有几个能站在这里?还有件事我得先告诉你们,如今是弄何尧阳,接下来咱们要面对的就是何老二和他整个帮会,你们还觉得这钱好拿吗?”
果然,大伙脸上的喜悦开始溃散,梁炎担忧地问:“不会吧?棋哥要让咱们对付何老二?”他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如果咱有这个本事,他为什么不让去?是,目前咱们没能力,但每一件任务都能完成,你认为他还会小看咱们?”
牛子眼里有了惶恐:“那个……东哥你的意思是咱们以后要学着装傻?”
“不可能,跟着我的人,只许胜不许败,所以不想跟何老二交锋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不走的,我保证他飞黄腾达。”傅旭东严谨地给出利弊,谁要走,他绝不强求,但留下的,就只能一路到底。
梁炎第一个举手:“东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兄弟们,如果你们不想太玩命,我们也能理解,不会多说半句,若是中途退出,不好意思,一律按照道上的规矩办,听明白了吗?”
四十多人各自想了会,纷纷举手:“我们不走,反正离开也是一辈子在道上瞎混,不如跟着东哥有面子,还有大钱可以捞。”
“那个东哥,我吧,没那么大的志向,所以……对不起!”
“炎哥,我就想着多活几年,抱歉!”
最终走的只有四个人,其余的都是要钱不要命的,梁炎很满意这个结果,外面还有一批弟兄呢,他相信走的依旧不会超过五人:“那大伙说咱们堂叫什么好?”
“龙虎堂,多霸气?”牛子竖拇指。
“也太土了,就叫聚义堂吧,刚好咱这帮人以义气为首。”
傅旭东点点头:“就聚义堂,时候不早了,大家拿了钱就回去休息吧。”
“是,东哥慢走!”全体弯腰行礼,虽然以前没这规矩,但如今东哥已经是堂主了,礼节方面必须跟上,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聚义堂没气势呢。
梁炎拉拉傅旭东:“咱什么时候去看房子?就是咱们以后的聚点,决定后直接向上面申请,有人去给咱们买的。”
“你看着办吧,好了记得告诉我。”是该找房子了,就算以后大家都上同一个高中,他也不能跟莫茜继续来往,卫南的遭遇绝不能发生在她身上。
第二天莫茜就迫不及待拧着早餐来到傅旭东家了,只是没想到对方竟不在家,看看手机,才六点,不上学,按理说该在家睡觉的,可每间屋子都找了圈后,依旧没影儿。
将手伸到乱糟糟的被子底下,顿时笑了起来,还热乎着呢,看来是刚出去不久,这么早,干嘛去了呢?估计是买早餐去了,吹着口哨将被子叠好,并收走那些刚换下来的脏衣服到浴室清洗,等晾好后人还没回来,电话自然也没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