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得他面对姜荏兮的时候,总有些犹豫,想对她狠辣一些,并劝慰自己,这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游戏结束了,姜荏兮就可以滚蛋了。
但是,除了她真的让他恼火之外,他看到她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温柔,甚至还有些无赖。
而这样的情绪不受自己的左右,就比如现在。
“都准备好了。”
姜荏兮拧着秀挺的眉毛,把脸伸到秦景宴眼前,很疑惑地看着他。
这才多大会儿,这人能走神走成这样?!
秦景宴心里想的,姜荏兮当然不知道,她能看见的,只是这个一向很精明的男人,此刻很沉默,沉默的发着呆,思绪跑了很远的样子!
秦景宴被她突然的逼近惊扰,立刻回神,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看定姜荏兮,先是沉凝,随即光芒一闪,伸出双手趁姜荏兮不被捧住她的脸颊,细细亲吻一口,然后笑弯了眼睛,声音却是低沉温柔的,“荏兮,我们留下这孩子好不好?”
姜荏兮被秦景宴突然的行为吓得小心肝直抖,双眼里诧然神色一览无遗,好半天她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就好比被惊雷击中一样。
好不容易回过神,她结巴道,“你……你……脑子被驴踢了吧?还是在对我用美男计……进行色1诱?我……可告诉你,这种方法对我没用的!”
秦景宴好气又好笑,看她那傻样儿心里忽然就软绵绵的,渐渐化成了一滩水。
身边环肥燕瘦,女人无数,但是从来没有人可以像她一样,在他面前这样鲜活真实。
本来,姜荏兮对他而言是最为危险的女人,可是,在她面前,他却又莫名的安心起来。
她不会为了讨好他而做出虚伪的嘴脸,即使,她有求于他,即使她留在他身边有别的目的。
她不会因为他是帝都三少之一,而百般迁就她的喜怒真实质朴,可以触摸,和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相同。
“我是认真的,没有瑟佑你,脑子更没被驴踢。”秦景宴右手托住姜荏兮的后脑,缓慢的摩挲着她乌黑的头发。
发质极好,光滑的触感,真的让手指都流连忘返。
姜荏兮愣住了,呆呆的望着秦景宴。
此刻,这个男人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凝望她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凝望自己最爱的女人一样!
她的心跳有些失衡,有些局促的错开视线。
给他生孩子……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一辈子都无法在生命中抹掉这个叫秦景宴的男人。
意味着,她一辈子都要死死铭记她曾把自己当成交换的筹码,来换取父亲的自由。
意味着,她的孩子从一出生开始就要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声。
意味着,她极有可能从孩子出生开始,就失去做母亲的权力……
她不爱秦景宴,秦景宴更不爱她!他们不可能结婚,没有婚姻和家庭作为基础的孩子,会遭受怎样的伤害?
这个男人心血来潮,想要孩子,也或许是因为他的父母盼孙心切,他只是孝顺父母而已。她才不要让自己的孩子生来受罪!
可是……孩子也是自己的骨肉……
就算不是她期望的,可他毕竟在自己的身体里一天天成长着。
她下了多少次决心要去做掉,可每次都拗不过心底另一个声音。
“我……”她突然凝视秦景宴,打算说出自己的决定。
然而秦景宴却似预料到她会说什么一样,居然抢先一步道,“你不用急着回答,可以好好考虑,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告诉我。”
姜荏兮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秦景宴打住。
“我去洗澡。”说完秦景宴起身进了浴室。
姜荏兮舔了舔嘴唇,到了嘴边的拒绝怎么都没能再出口。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难道是这个意思?姜荏兮暗自恼恨自己的摇摆不定。
半小时后,秦景宴穿着睡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而且可恨的是,他虽然穿着睡袍可是睡袍的带子根本就没系!
从上到下,真可谓一览无遗,姜荏兮其实也看了无数次了,但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一看见他这样子脸蛋就不受控制的发红,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对于姜荏兮的反应,秦景宴当然看在眼里的。
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又得意笑,他把手中的干毛巾往头上一打,悠悠然走到姜荏兮跟前,然后挨着她坐下。
姜荏兮咬着下唇,本能的往边上让了让,可秦景宴像年糕一样贴过来,同时嘴里还带着几分央求意味的说,“老婆,来给我擦擦头发,嗯?”
姜荏兮一听“老婆”这两个字,有些意外,意外过后,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忍不住伸手推了推秦景宴,可是掌心却正好贴住秦景宴滚烫的胸口,就连心跳的强劲节奏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立刻缩手,被烫了似的,“离我远点儿,谁是你老婆了!”
秦景宴嘿嘿笑,难得见姜荏兮这女人这么羞涩局促,简直就像一只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的小野兔么!
又往前凑了凑,“你呗,我发现,喊你老婆的感觉很不错啊,来,老婆,快给我擦擦头发。”
说完,整颗湿漉漉的脑袋都伸到姜荏兮怀里了,几乎把她衣服都蹭湿掉!
姜荏兮低呼一声“你流!氓!”
“流!氓又不是一次两次,老婆你该习惯才是!”
姜荏兮没辙,只好认命,拿着毛巾在他头上暴躁的蹭。
可他并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把头放她腿上,双手就势搂住她的腰,左脸贴着她小!腹,双眼轻轻闭上了。
姜荏兮的双手渐渐的温柔下来,仔细帮他擦拭。
他的头发很黑,很粗,握在手里,依然是有种不顺服的感觉,就像他那副性子一样。
“他要什么时候才会动?”
秦景宴突然问。
姜荏兮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疑惑的挑了挑眼角。
“我说的是我们的儿子啊。”
姜荏兮一听,郁闷了,“才一个月多一点,哪儿那么快!”
“我这不是求子心切么……”秦景宴对她翻了个白眼,居然带出几分孩子气。
姜荏兮好笑,“你求子心切?在医院的时候,是你要求把孩子做掉的吧?”
秦景宴一听,立刻坐起来,装模作样道,“谁?!谁敢要求你打掉孩子,我去砍了他!”
哼,先砍了你自己吧!
姜荏兮心想着,起身把湿了的毛巾搭在阳台的衣架上。
阳台的晾衣杆稍微有点儿高,她踮着脚还差一点,这时忽然多了只手,把毛巾拿过来,轻轻松松地晾好。
“老婆,你看,有个老公陪着多好啊,连晾衣服这种事情,都可以受益。如果你把孩子生下来,孩子将来一定和我一样长得又高又帅,等你我都老了,还可以帮我们晾衣服呢……”
姜荏兮忽然觉得很头疼。
秦景宴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说要孩子,竟然就句句不离孩子。
还老公老婆个没完,甚至连将来老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将来老了?呵,老了的时候,她和他指不定都在哪儿呢……
不,他自然在帝!都,在他的世界里称王称霸,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只是她姜荏兮而已……
想到这儿,姜荏兮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些发堵,一种陌生的感觉郁积在胸口,不是轰轰烈烈的疼痛,而是好像有人在她胸口塞进了一团软棉花一样。
题外话:
求泥萌留言,感觉没有人看呀,下一更,明天中午12 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