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可曾听倦灵仙子唱过一首曲？奴婢如今便是那曲中投桃报李。”佩环向来沉稳的语气里竟隐隐有了激动之意。“哼！”西门埔珲拉下脸来看了浣玉半晌，浣玉也不去安慰低头，西门埔珲讨了没趣，就走了。

“浣玉，西门埔珲是真的喜欢你，你怎的那么傻……”莞灵倒是比浣玉急。“他可以皇帝呢，他要是真走了，你要到哪里去寻这么好的一个夫婿，有权又有钱，还爱你死去活来……”

浣玉倒是很淡定的给莞灵倒了杯药，才坐下来道：“他走了，不回来，说明他本就不是我的。走了，还回来，那他一辈子就只是我的了。”

“你呀，一直这么个性格。”

“只要灵儿你不弃我。灵儿，当年你弃了我而去，可知道我的心情……”浣玉又开始每日坐在莞灵榻前一唠叨。“要不是你有一大摊子事还没收尾，要不是秦朗拘着我，不让我动，跟我保证你没死，我飞得追了你下来……”

莞灵理亏，只得陪着笑，听着浣玉叨念。

浣玉的话，她是信的。

当年，在她还叫佩环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做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年莞灵拜别了佩环，奔向了凡界，弃了她。

莞灵前脚弃了浣玉，浣玉后脚就找了天帝。

“天帝。奴婢有事请求。”佩环双手贴地，甚是恭谨。

“嗯？佩环啊，你在我身边一直都是任劳任怨，少有请求。我曾多次欲封赏于你，你都拒绝，如今你有何求？”天帝一直都很是欣赏佩环的办事能力，做事风格，沉沉稳稳，扎扎实实，凡事经手，绝无差错，永世不忘。

“奴婢恳求随主人下了凡尘。”佩环的话，沉稳笃定，响彻九天。

“你一直是掌管九天的动向，你想必是清楚的，九天可有精灵下凡？”天帝徐徐问道。

“有。”

“那你说说，结局如何？”

“都是犯了过错的精灵，被贬到畜生界，为人食。”佩环据实答道。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去？”天帝加大了声音，已是不悦的反问道。

“奴婢只求伴了主人，继续服侍于她，但主人圆满，奴婢甘愿入畜界而刀俎。”佩环说得坚定，丝毫不觉得这是堕落了。

“可还记得当初你为何修道……”天帝垂下眼眸，甚是不解怎么连一向沉稳的佩环都入了劫道。

“当初奴婢乃尘世佩物，见人随情欲，求於声名，恣意取用，声名显著，尔后竟抛以摒弃，贪世常名。故而佩环修道以求见识自心源，内无所得，外无所求，心不系道，亦不结业，无念无作。”

“你历的劫，受的难，经受的槃慑，好不容易才得以今番修真，其中艰辛困苦，你自是知道。可如今，皆可抛？”天帝就不解了，辛辛苦苦修的道，怎么说舍就舍，倦灵仙子是，广天神君是，如今连沉稳看尽了炎凉的精灵佩环也是。

“皆可抛。”佩环从容的，毫不犹豫的答道。

“为什么？”

“天帝可曾听倦灵仙子唱过一首曲？奴婢如今便是那曲中投桃报李。”佩环向来沉稳的语气里竟隐隐有了激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