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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主公,终于除了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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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试试。

要说这干了坏事的人瞅谁都觉得在怀疑她,可事实上,这男变女一事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够坦然相信,估计就算她叫嚷着自己是陈焕仙,这些人也会当她是疯了。

如此一心理建设,陈白起觉得女版的她,也没有那么不能见人了。

不过卫溪如此坚决地不愿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定要搜查一女子车厢,莫不是他们有什么想法?

正当陈白起准备一咬牙一跺脚下车时,却突见卫溪没管她,直接掉头走人了。

陈白起一怔,朝前挪了一些,见卫溪抛下这边的事情,疾步快行至沛南山长身旁。

“等等。”

只见,沛南山长忽然叫住了一名双手攥袖,垂头低默的奚女。

那名奚女一开始不知是在喊她,可等其它人都疏散后,留她一下在原处,她方面露惊慌地抬起头,却见沛南山长一双皓月当空、无垢却威严的眸子,直直注视着她。

奚女惊了一跳。

而这个奚女陈白起认出来了。

正是之前那名与商人起纠葛的奚女。

“过来。”

见那奚女傻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姬妽便瞪了那女子一眼,走至她身旁,面色无异,仅启唇道:“沛南山长喊你,还不过去。”

她推送了她一把。

奚女这才反应过来,忙掩饰住眼底的神色,朝沛南山长等人伏地一拜。

“小女扣环,拜见诸位郎君。”

沛南山长对她视而不见,只让卫溪上前去查看。

卫溪看了师长一眼,张仪以眼神回他,接着便与卫溪一道上前,卫溪自小便练剑,对血腥味道甚是熟悉,之前定要车厢中的陈白起下车便是嗅到车内有淡淡未散去的血腥味道,如今更是一眼便瞧见那女子的袖摆裙纱上沾染的乌黑血渍。

虽说因夜色与布料的缘故不太明显,但卫溪乃练武之人,眼睛聚精如神,自是不容错辨。

他当即面色一沉,剑已出销,只闻一声刺耳的鸣叫,便那冰冷的剑刃便抵于奚女扣环薄透的脖颈处。

“尔且说来,袖上的血迹从何而得!”

扣环先是不可思议睁大眼睛,接着面皮一抽搐,忙低下头去看,便看见不知何时她袖摆处与裙纱都染了些血迹,成竖条状,并不明显,所以她先前才一直没有发现。

她眼底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了,失去血色的嘴唇哆嗦,她不住地问自己,这血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分明不是她动的手,怎么会染上血……这血究竟是不是那个樾麓弟子的……

突然,扣环想起了,在那个樾麓弟子死后,她的确曾靠近过他,难道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

“奴……奴……”

卫溪冷着眼,将长剑再用力抵于她脖子:“说,否则定让你今日血溅此地!”

这一声如平地惊雷,周围人都惊呆了。

姬妽面色微变,她压住眼神朝队伍中某一处瞥去,与其中一人对上视线,从他那一双阴冷震怒的眼中,她看出了真相,顿时气急攻心,却也明白了她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奴、怒什么都不知道。”扣环泪喷而出。

“还敢狡辩!”卫溪面色一沉,便一剑刺入了扣环的右胸。

扣环顿时痛得尖叫,在地上打滚。

这一剑并不伤在要害,卫溪冷冷道:“若再不说,下一剑便让你身首异处。”

“奴真不知……”扣环十指掐入泥中,痛苦尖叫。

这时,张仪迈出,目光清瀞地盯着地上的扣环:“在寻到陈焕仙血衣的地方,我们还捡到一个香囊,这气味与你,是否一致?”

扣环闻言,终于忍不住嘶哑着吼出声道:“不可能,我当时并无携带——”

扣环的声音嘎然而止,然后面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尽。

她遗漏的并没有什么香囊,而她却不打自招了。

奚女痛不俗生地、泪眼婆娑地朝人群之中看了一眼。

姬妽此刻一步迈出,声色俱厉道:“大胆婢奴,本以为尔带着一家老小来投奔愚园乃忠厚老实之辈,却不料干出此等歹毒凶恶之事,简直是死有余辜!何以苟且!”

陈白起闻言,眼神一下便变了,她看向姬妽,眯起眼。

她这番话……好像有点意思。

那奚女闻言,浑身一震,只见下一秒,她如泣血的杜鹃哀鸣一声,便迎向卫溪横指的剑,剑穿背而过,当场便气绝倒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只是刚觉得这个奚女有问题,但转瞬她便自尽而亡了。

卫溪将手中之剑从奚女身上抽出,转头看向沛南山长请示。

沛南山长面无表情,他覆下眼帘。

“走吧。”

人已死,线索已尽,再追究与纠缠下去也得不出什么结果了。

其实沛南山长一直相信,陈焕仙并未死,他或者被人藏了起来,或许是自己找了个地方暂时躲了起来,这两种推测其实沛南山长更认为是前者。

若陈焕仙真死了,那为何寻不到其尸首,唯剩有一件血衣在案发现场呢?

莫非是有人掳走了他,并借此要挟或者想要恐吓樾麓弟子?

那凶手是谁?是目前在漕城的暴徒邪师,还有另有目的的势力?

种种想法都只是没有证据下的单纯猜测,是以沛南山长发散弟子先于城中各处搜查线索,至于查到城西城门处,则是因为沿途有些微已经干涸的血迹朝这方划落,他们宁可仔细一点,也不愿放过,方来到奚女队伍。

先前他一直在观察所有的人,在听到他们要搜查一事,许多人的表示与动作都符合正常人的反应,唯有几人略显怪异。

然后他便让张仪着重留意这几人,很快张仪便查出什么,张仪曾是在赵国干过刑狱审讯,从一个人的神情跟动作便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于是,做贼心虚的奚女被揪出来了,而因为她一时的大意恍惚,又不打自招,这才将人给审讯出来。

只可惜,最后人死了。

“山长,且慢。”卫溪忽然喊住了准备撤去的樾麓一众。

沛南山长看向他。

卫溪握剑于手,反身几步便冲向陈白起所在的车厢处,再次喊话道:“下车。”

车内以为揪出凶手同党后已没她什么事儿的陈白起:“……”

下什么车?怎么还没有忘记这一茬?

他们当众杀了一人,便可转身离去,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挠或出声斥责,她这一身是疑点的人下车,若她的话辞他们不信,便与那奚女一般对她严刑逼供,她这是招还是不招?

陈白起郁闷了。

卫师兄,以往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这面摊的死鱼脸在书院内便是镇煞安宅,但搁在外边,竟会是如此凶神恶煞。

姬妽面色阴沉地让人将那叫扣环奚女的尸体抬走,并不看一眼,却在这时挡在陈白起的车厢前面。

“车厢之女乃献上给孟君侯的舞姬,因路上偶感病疾,身体虚弱方久待车内。”

陈白起意外,这姬妽方才分明因忌惮樾麓书院而选择置身事外,这下为何愿意出面替她打掩护了?

卫溪并不与姬妽对视,他目中无人,只盯着陈白起的车厢。

“她若此刻不下车,吾等便有理由怀疑,她是否与方才那奚女乃同伙,意图谋害樾麓弟子。”

张仪蹙眉,这卫溪为何定要揪着车厢内的人不放,之前凶案的现场他已查过,除了陈焕仙的脚印,便只有一男一女,女的方才也查出是那个死去的奚女,男的因线索掐断,一时难以辨别,但他相信,人并没有离开这座城。

同时,他亦奇怪,这车厢内究竟藏着个什么人,其它人都下车了,就剩她一人始终不言不语,不露面。

沛南山长则目光透澈,于夜色之中蕴染几分清寒,驻站于原处,身后簇拥着一群以他马首上瞻的风姿蕴藉的先生弟子。

他们不走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盯着陈白起所在的那辆马车。

“……”陈白起表示,压力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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