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贝尔的谎言被看破,有些窘迫,他轻轻动了动受了伤的手指,苦笑道:“我真的只是去帮忙看看,虽然后来遇到了点儿麻烦是我没想到的。”
陶特看了他一眼,沉默许久,道:“别让西德尼叔叔担心。”
坎贝尔点了点头,闷闷的嗯了声。
见陶特起身往门外走去,他紧张的抬头,“你要走?”
“你不是没事了?”陶特莫名地看着坎贝尔,既然坎贝尔已经没事,他自然没有必要再继续留下来,“我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做。”
“……”坎贝尔张了张嘴,好半响之后才小声的说道:“你能不能等会儿在回家?”
“有事?”陶特回到床边。
“我……”坎贝尔张嘴。
陶特发现坎贝尔有些奇怪,尤其在自己和他说话时,似乎连看自己都没有勇气。
“难受?”陶特伸手去掀坎贝尔身上的被子,想要检查他的伤口,但是没想到被坎贝尔急忙捂住了被子不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陶特视线中。
“你、你做什么?”坑贝尔紧紧捂住被子,刚刚陶特突然走过来掀开他被子的动作吓死他了,感觉到陶特的靠近,坎贝尔面红耳赤心跳不停加速。
陶特莫名的看着坎贝尔,最近坎贝尔越来越多奇怪。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就坐坐就好……”坎贝尔红着脖子问道,话说完,面对着陶特带着疑惑的视线坎贝尔有些恼羞成怒,“算了算了,你回去吧,我累了要睡了。”
说完,坎贝尔就把被子一扯,盖住脑袋把自己藏在了被子中。
“那我走了。”陶特点了点头,临走时不忘把坎贝尔房间的门反手关上。
听到关门声,坎贝尔小心翼翼的从杯子中探出头来。
在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后,眼眶莫名的一红。
他刚刚躲避的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皱眉。但是让他红眼眶的却不是伤口的疼痛,而是发酸的鼻子。
为什么他就是嘴笨?
明明只是想让陶特留下了陪陪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说出来?
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说出来告诉陶特?
自从加入自卫团之后,他的时间就少了很多,因此能陪着陶特一起去部落外觅食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特别是他当上小队长之后,基本一个月都遇不到一次这种机会。
很多时候坎贝尔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陶特家亮着的烛火,就忍不住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要辞去自卫团的工作。
只是做个普通的兽人,然后每天留意着陶特的举动。
陶特要去什么地方就跟过去,陶特虽然有的时候嘴上会说,可是却从来不阻挠。
那样一来,他便有了机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就算只是跟屁虫,他也觉得那段时间是快乐的。至少他自己是真的从心底深处觉得快乐。
但是他并未这么做,若是一事无成,他觉得自己在陶特的眼中大概一辈子都是那个跟屁虫了。
坎贝尔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那样的话,恐怕陶特一被子都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可是兽人的一辈子何其短暂,若是这辈子就这么过了,他会觉得不甘心。
就算是现在,他也常常因为懊恼而无法入眠。
但无论怎么做,陶特看他的眼神始终就没有改变过。
时间一久,他就忍不住觉得心慌,若是哪天陶特带着陌生的兽人来到他家里跟他说这个人就是他配偶他似乎也不会惊讶,可是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坎贝尔就难受的无法呼吸。
想到刚刚自己明明已经骨气所有勇气把话说出了口,却又被自己一时嘴贱给搅合了,坎贝尔就懊恼地想要抽自己两巴掌。
越想越是气恼,他顾不得伤口的疼痛,抬起没受伤的手狠狠地砸在了床上发出巨响。
“笨蛋!”
坎贝尔恶狠狠地咒骂道。
“你骂谁笨蛋呢?”西德尼端着水走了进来。
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坎贝尔紧绷着身体龇牙咧嘴的模样。
西德尼走上前去,“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让你乱动了吗?你看看、你看看,伤口都又裂开了。”
“裂了就裂了,”坎贝尔红着眼眶扯了被子把脸遮住,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懊恼悔恨的扭曲表情。
“你这小子冲我发什么脾气。”西德尼没好气的低声说道,“又不是我把人气走了。”
坎贝尔闻言触电般掀开被子瞪着西德尼,好半响之后又顾着腮帮子缩进了被子里,“你快出去,我要睡觉了。”
“那行,我出去了,陶特刚刚让我带给某个人的药膏我也拿走了,反正某个人也不稀罕。”西德尼长吁一声,转身就想要往门外走去。
在床上装死的坎贝尔闻言再次从杯子中露出脸来,他怨念地盯着西德尼。
就像是被抢走了宝物的小猫,炸了毛,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