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并没有想到昨夜之事会对两个娃娃产生如此影响,遂向他二人询问修道的缘由。
“我要变强,不被坏人欺负,将来替村里的人们报仇,杀尽邪魔歪道!”吴起神情激愤,一下子跳了起来,向面前的了空解释。
姬殇若有所思,一张小脸有些许迷惑,又像是思量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殇儿并没有想着报仇,也没有想着替天行道,我只是想让爱我的和我爱的人能够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了空似乎对姬殇的回答出乎意料,沉思之后,只觉颇有道理,天下之事本来简单明了,却让世人百般算计,修道本就图的是永生不灭,只怨众生执念,才惹得因果报应。
“此间便有那大机缘,昨日我和噬魂殿的打斗动静非凡,想必离此数百里远的天剑门必然有所觉察,派人来此查看,你二人心性不凡,必受器重,至于之后的仙缘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老衲也会竭力相助。”
了空说罢,只手一招,佛珠舍利飞至吴起的额头前方,他手按吴起的天灵,整片金光将小娃覆盖,若是有同道中人必然发现此刻了空使得是那醍醐灌顶之法,了空自然不会强行将佛力灌输于吴起周身,只是借由舍利打通了吴起的任督二脉和各大穴窍,虽不及醍醐灌顶效果立竿见影,但也为吴起日后修行铺平了道路。一盏茶的时辰,金光淡灭,吴起借外力脱胎换骨,神魂消耗过大,摇晃不定昏睡了过去,一旁的姬殇见了空安排有加,并未出言打断二人。此刻了空放下吴起,转身面向姬殇,并不急于对小娃施法,而是定睛打量,两眼精光闪现,又似有些许犹豫,举棋不定,竟若犯下弥天大祸悔恨不已般口念阿弥陀佛。
“姬施主,老……”了空衲字未说出口,已被姬殇打断,“佛爷爷,叫我殇儿便可,你是不是有事交待啊,但说无妨。”
了空见此子颇有灵性,天真无邪,对方才的决定又增添了几分信心。适才借助舍利了空便已确信殇儿习得一门高深佛法,隐隐与舍利产生共鸣,又兼此娃儿时必有因果,不必醍醐灌顶已是璞玉良材,不如将自己的来由说与他听。
“殇儿,老衲游历世间,于阴山见邪门竟以生魂为祭,供奉此物,我悲愤不已便趁机抢了过来,欲日后回寺同我那几位师兄将其镇压于寺中。”话语间,了空从怀中掏出一物,一颗紫黑色的珠子,黯淡无光,毫不起眼,一旁的舍利却是金光大放欲撞向此物。“此邪物名为噬魂珠,乃是噬魂殿的镇殿之宝,专吞噬灵魂,操纵鬼物,祸害天下数百年,日夜间侵扰我的心神,村中的惨剧也是因此物而起。”了空将噬魂珠平托于姬殇的眼前,郑重其事般说道:“老衲有一事相求,此刻我已无法再怀此物,否则必遭反噬,殇儿你天真无邪,又习得佛法护身暂时不会受此珠控制,你携此物莫要令他人知晓,待得拜入那天剑门,太和山脉连绵千里,你将其丢弃至人烟罕至处便是功德圆满,我已用大梵佛法布以层层结界,短时之间还算安全,我所说之话,施主切记!切记!”
姬殇见了空言语诚恳,又见此珠平凡无奇,信手拿来观瞧,手掌中一阵冰凉舒畅,并无异端,索性帮了空一把也无大害,遂点头应下了此事,将珠子收了起来。了空开始便已计划好此事,所以才对吴起先行施法,当下不免对姬殇有歉然之意,此法实属无奈之举,噬魂珠若多次经人之手恐生祸端,见邪物对姬殇未产生影响也就放心了,但还是反复言及适才的计划,强调此事干系重大,连吴起都不宜知晓。姬殇也多次保证,只要入得天剑门,必会拣一恰当时机丢弃此物。待得了空放下心来,吴起还未苏醒,姬殇心想了空既是得道高僧,精通佛法,自己参习的晦涩佛经或许可以向其询问一二,便虚心请教。
“了空大师,殇儿修行佛法数年,至今不得其门,还望赐教。”
了空早已观察姬殇多时,见其周身虽有佛法,但是并未汇集,而是散于身体各处便知问题所在,解释道:“施主修炼佛法必知菩提眼和那苦海一说,与道家不同,起初我们不借天地之力,自我磨砺,挖掘潜力,周身佛力渐生,将佛力汇聚于丹田之间,日夜精炼,待得圆满之时,丹田会有一颗佛力凝聚的菩提,菩提沟通阳气精华,日夜淬炼,表面渐渐幻化出如眼睛一般的痕迹,如此持之以恒,千眼菩提修成之后破裂幻化成海,便是那苦海……”
见姬殇听的津津有味,了空讲法之心大浓,之后又解释苦海尽是佛力精华本源,用其反复洗练身体,去修那金身之法,苦海干涸,金身初成,若要上进,需再造苦海,反复冲刷身体,因此金身也分为三个阶段:琉璃金身、混元金身、不灭金身,至于那于传说中提及的净世金身太过虚幻渺茫,了空并未提及,总之金身大成,世间少有匹敌!
姬殇如见到新天地一般,神情激荡,明白了佛道一途应如何循序渐进,不可急功近利。了空也提出带姬殇回寺教导佛法,这样邪物之事也可安然放心,但遭到了姬殇的婉言相拒,言辞朴素却不容反驳:
“殇儿一切随心,想去亲自见识这万千世界,日后有缘终会相见。”
了空顿时醒悟,自己心系噬魂珠,执念太深,以是犯了佛家的大忌,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只是自古佛道不相通,娃娃身怀佛法,又去学那道教真法,落得两者皆空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