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家大人的仪仗。”金蝉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哪会把七品官放在眼里,跟着说道:“你在此等候我家大人可有何事?要是没有什么要事的话,就自行退了吧。我家大人舟车劳顿,实在太倦,吩咐谢绝会客。”
“这位爷,下官不是寻常客人,还请代为通禀一声,就说大人的侄儿,云梦知县岳瑾中求见。”七品县官陪着笑脸说道。
“什么?你说你是……谁……”金蝉一听这县官自报是岳肃的侄儿,惊愕的差点没从马上栽下去。只见这岳瑾中,一脸皱纹、胡须发白,年纪少说能在六十上下,岳肃的爹估计都没这把岁数,怎么岳肃还能冒出这么大的侄子,而且还是个县令。
“下官是岳大人的侄子,云梦知县岳瑾中……”岳瑾中再次说道。
“你……是……我家大人的……侄子……”金蝉确定自己没有听说,但仍旧满脸错愕,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你先等着,我这就去通传。”
说完,拨转马头向后跑去。
岳肃的仪仗现在已经上来,岳肃骑在马上,左有蒋杰,又有铁虬,走在最前面。金蝉刚刚和那县官说话,岳肃业已看到,只是不知他们说话的内容。
片刻间,金蝉打马跑了回来,躬身说道:“大人。”
岳肃点点头,说道:“前面的是云梦县的知县吧,你没有告诉他,本官回家奔丧,一切从简,暂时谢绝会客吗?”
“属下已经告诉他了,只是他自称是大人您的侄子,故此小人才返回通传。”铁虬如实说道。
“我的侄子?”岳肃听了这话,也不禁纳闷起来。
自己是家中独子,并没有什么兄弟,说有侄子,那是无从谈起。父亲倒是有个哥哥,论辈份是自己的大伯,只是大伯早逝,并无子女,那就更不会冒出一个自己的侄子了。怎么今天,竟然会冒出一个自称是自己侄子的官员,在此等候。
岳肃离得远,并看不清岳瑾中的相貌,于是说道:“我记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侄子呀?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吧,咱们上前看看,本官问问他。”
言罢,催马慢慢向前行去。一边走,边上的金蝉还一边说道:“大人,属下也觉得纳闷,前面那人的年纪,看起来能有六十上下。”
“啊?”一听这话,岳肃更是好奇起来。不仅是他,铁虬、殷柱等人也有些懵了。
倒是蒋杰,依旧沉稳,坐在马上笑呵呵地说道:“其实这也不为怪,大人是当朝次辅,托孤重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怕是不认识的人,都打算和大人攀点亲戚,更何况是沾点亲故的,那还不得说成是至亲挚友。”
“还是蒋先生说话在理,想来应是这样。那我更得看看,这个六十岁的老头子,是怎样和本官和本官攀上亲戚的,而且还能算作我的侄子。”
岳肃谈笑风生,不一刻功夫,带人来到岳瑾中的面前,还距离岳瑾中还有五步的时候,带住嘶缰。不等岳肃问话,对面的岳瑾中直接跪倒在地,大声喊道:“侄儿岳瑾中叩见叔父……”说着,连嗑三个响头。
岳肃现在已经看到岳瑾中的身形和容貌,年纪确如金蝉所说,在岳瑾中跪地之时,身子都颤颤巍巍。岳肃也不下马,就在马上说道:“你也一把年纪了,起来说话吧。”
“多谢叔父。”岳瑾中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
待他起来,岳肃才问道:“你是云梦县?”
“小侄云梦知县岳瑾中。”
“你一口侄儿,一口一个小侄,然本官不过刚进而立之年,而你已是花甲之年,也不知这侄儿一说是从哪里轮的?”岳肃说出心中疑惑。
“小侄的曾曾曾祖父是大人曾曾祖父的堂侄,在家谱中论起辈份,确是大人的侄儿,要叫大人一声叔父。”岳瑾中一脸堆笑地说道。
曾曾曾祖父,这也太远了点,但对方这么说了,岳肃也无法考证,就全当蒋杰所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当下笑道:“原来是这般论起,本官知道了。时下老父病逝,本官回乡奔丧,丁忧守制,现急于回家,探望老母,祭拜慈父亡灵,无暇与你多谈。这样吧,等改曰有空,你我再叙。”
“叔公病逝之事,侄儿早已得知,这些天一直在府上吊唁,伺候叔婆。今曰就是奉叔婆之命,在此恭候叔父,迎叔父还家。”岳瑾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