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道:“为什么?”这时我也想起了这人的名字,他叫郭定远,是左路军中在普奇雄和我之下军衔最高的从二品忠远将军,事实上的左路军二把手,当初普奇雄和我着重介绍过,这次要没有我的话,郭定远很可能借着这次西征顺风顺水地当上左前将军,在座的将领中我能叫上名字的不多,郭定远是少数几个例外,而且我从他在队列中的位置就不难想起他,普奇雄说此人带兵严厉,铁面无私,以50岁不到的年纪已立下赫赫战功,在整个洪烈军中也是很有威望的,而且他是史存道的门生,从16岁考取武状元那年就拜在史存道门下,这些年人尽其才升迁飞速,虽然说跟个人的才能分不开,但是不可否认是史存道给了他自己的展示舞台,所以郭定远对史存道可谓死心塌地忠心耿耿,把我塞到左路军顶了他的位置也是因为这一点——史存道视他为嫡系,所以不担心他心生不满,但现在看来这一步棋还是下错了,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现在他出面和我叫板,于公于私郭定远都有强硬的后台和理由,这可着实让我头疼。
郭定远看着我毫不示弱道:“此事事关重大,绕开元帅调兵,普老将军都没这个权利……嗯?普老将军呢?”同时众将也在这时想起了普奇雄,他要在问题自然会简单很多,于是个个引颈张望。
“普老将军酒醉不醒,我已经叫人安排他休息了。”
“什么?”众将不禁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个关头普奇雄竟然酗酒误事。
我干脆地说:“是我把他灌醉的。”
“呃……”众将顿时无言,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全集中到了郭定远身上。
郭定远道:“请问小史将军意欲何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口气已经渐渐生硬,露出了不加掩饰的严厉之色。
我故作镇定道:“我知道元帅下了死命令不许一兵一卒出城接应飞凤军,我也知道普老将军必定不会抗命出城,所以我把他灌醉,也省得让老将军为难。”
郭定远冷冷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就肯冒着违抗军令的罪名出城呢?”
“事后一切罪责我一人全担,这样行么?”
郭定远摇摇头道:“我怕你担不起。”
“如果我一定要出兵呢?各位别忘了现在我才是左路军中最高指挥官!”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出这最后一招,我从一开始就摊牌是因为我明白想靠扯谎解决这事根本不可能,漏洞太多,对手太精,撒谎只能欲盖弥彰。
郭定远对我发问没有丝毫的退缩,而是有条不紊道:“首先,我洪烈军中比你军衔高的还有元帅和普老将军,在元帅不知情的情况下你灌醉了普老将军,往轻了说你是越级调兵,往重了说是以下犯上,我们当然有权不服从,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女儿国的最新战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我斜睨着郭定远道:“你是不相信我?”
郭定远顿了顿道:“这……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怕她们就是抓住了小史将军这种急于立功表现自己的心理加以鼓惑,我们两国结盟伊始她们就玩出了这样的花招,不可不防啊。总之,小史将军要执意出兵,郭某恕难从命,其他将军意下如何那我就管不着了。”
众将有的暗自点头有的似笑非笑,还有的干脆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显然郭定远就是他们的风向标,他既然不肯服从,他们也乐得脱身事外,我拿军衔压人的计划毫无意外地失败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些家伙不给我一点面子,简直就是当面锣对面鼓地跟我对着干,看来服和服还是有差距的,做为剑神他们服我,但说起打仗,这帮老兵油子根本没把我当盘菜,普奇雄说他们是小兔崽子,老普已经从军50年了,这群小兔崽子在我面前摇身一变都成了大尾巴狼,个个老歼巨猾的。
我双手按在桌子上,看着下面无奈又沉重道:“我知道各位在想什么——史迪载这个小子仗着天上掉下来个剑神帽子的狗屎运和自己的爷爷是元帅,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狂妄自大为所欲为,又加上少不更事,一头钻进了人家女儿国设下的套子里还不自知,任由他胡闹下去,马上就要祸国殃民,我在各位脑子里的形象,恐怕也成了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
众将谁也不说话,竟给我来了个默认。
我语重心长道:“其实我和女儿国的人早有接触,她们其实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这帮女人打起仗来还是很有一套的,而且我可以证明她们和我们结盟的心意是诚恳的,这个时候我们如果不能精诚合作,不但会伤了两国的情谊,甚至会错失打败黑吉斯的良机……”
郭定远打断我道:“问题就在这了,你说她们心意甚诚,我们可不这么认为,万一是赵芳华设下的全套引我们出城呢?”
我说:“这一点判别真伪很容易,飞凤军要从吴司中的包围中杀过来,凭各位的眼光难道还看不出她们是真的在冲锋还是在做戏吗?”
郭定远道:“就算是真的,我们在城上接应飞凤军入城也是一样的,何必非要出城?”
我耐着姓子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列位将军何必左右推脱,难道你们已经被黑吉斯吓破了胆所以不敢出城?”
我满以为这句话一出下面人必定群情激奋,哪知这激将法却如泥牛入海一样毫无效果,郭定远冷笑道:“在场的众位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这一点还用不着小史将军来置评,我们不愿出兵只是觉得这事蹊跷,唯恐一着不慎误了我洪烈帝国的社稷。”
我摊手道:“你们信我不就行了?”
先打一章嘴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