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女儿国和洪烈帝国的结盟仪式就在李戬的刺史府里进行。
苏竞代表女儿国女皇陛下和大将军赵芳华同史存道站在香案最前面,香案上摆着盟书三牲祭礼,盟书言明两国从此以后戮力同心共抗黑吉斯,若违此约天人共弃等等——其实都是些废话,盟约这种东西只要有一方说了不算就是一张废纸,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爱情游戏就像拉皮筋,受伤的总是后放手的那一个,不过在爱情里也许有一个人情愿做后放手的那个,两国之间就没这么浪漫了,没立约之前相互仇视,立约以后相互提防——你这可能只是想挠个痒痒,他那一紧张立马就放手抽你脸上!
我就站在第二排,眼见洪烈帝国的将军们表情含糊,情知这些人还是没把女儿国放在眼里,男尊女卑的情节根深蒂固,所以结盟只是第一步,以后还任重道远。
仪式举行完毕以后天色已晚,史存道命人排下酒宴庆贺两国达成盟约,众人刚要举杯,探子快步闯入大声报告:“禀元帅,黑吉斯营中风尘大动,看样子又要攻城!”
史存道面有不快之色道:“没看见本帅正在宴请贵客吗?你告诉城上让他们顶住就是了。”
探子刚要走,苏竞忽然站起道:“如蒙元帅不弃,苏竞想到城头上看看。”
史存道把手往下按了按道:“些许小事,不劳苏剑神费心。”
苏竞道:“不然,既然我们两国已经结成同盟,晚辈理应出一份力才是。”
史存道犹豫了片刻道:“也好——五郎,那就由你陪同苏剑神登城吧。”
我应了一声,带着苏竞赶奔城头,一路顾不上多说,等我们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洪烈士兵点上火把,把扬明灯备在手边,弓上弦刀出鞘,只等黑吉斯攻城,而对方的第一波进攻也恰好推了上来,大批大批的黑吉斯士兵扛着云梯举着盾牌,“嘿呼嘿呼”地喊着号子慢慢接近城墙,一队队骑兵在城下飞驰,凭着速度往城上放箭,借以掩护步兵,洪烈军躲在雉堞后不住还击,将近一个月的接触,双方对彼此攻守的套路已经耳熟能详,每次发生对战伤亡人数少则几百多则几千,虽然洪烈方作为守军比例要小得多,但也并不轻松,攻城战其实就是消耗战,哪一方先沉不住气露出破绽就有兵败之虞,我的作用就是避免或延迟这种破绽的出现,洪烈军现在士气不振,士兵疲乏,这都是守城的大忌,普奇雄跟我说过,一座城池其实也是有气数的,一但气数尽了,就算城墙完好无损也再难坚守,因为守方要在弹丸之地应付攻方的各种手段,再加上心理上的消极暗示,最容易疲沓,一座城在敌军接连不断的进攻下坚守了一个月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两军一交手便陷入焦灼,还不等我有所表示,苏竞忽道:“我下去看看!”说着从城头一跃而下,像只鸷鸟一般滑翔于黑吉斯军头顶,夜色里一道白影显得格外耀眼,苏竞所过之处黑吉斯军所携攻城器具尽皆被她剑气震碎,她冲入敌军后方绕了一圈,黑吉斯军顿时大乱,原来临时指挥这次进攻的偏将被她打落马下,但不过是片刻之后,黑吉斯又组织了第二次进攻,这还得归功于我,这些曰子他们的士兵早已习惯了头顶上随时会出现的剑神,所以短暂的慌乱之后仍是按部就班地准备继续攻城。
苏竞瓦解了一次攻势,飞身落在我边上,一个士兵把一个火把送到她手里,苏竞手持火把往下照了照道:“围在信州城下的应该是澹台朗的部队吧?”
还不等我回答就听下面一阵大哗,攻城的黑吉斯士兵纷纷冲城头指指点点,有的声音便传到了我耳朵里:“看,穿白衣服的那个不是史迪载!”“天,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剑神?”原来他们直道刚才出击那个是我,这时才发现另有其人,一时间人心惶惶,进攻的脚步也迟疑起来。
不光是黑吉斯,就连洪烈帝国这方面也有不少人是现在才看清我身边的苏竞,洪烈和女儿国结盟的事情还没有大肆宣扬,士兵们根本想不到苏竞竟然也在信州。
也就是一刹那的工夫,黑吉斯的第二拨进攻被洪烈军象征姓地几箭射过去就溃败而散,我微感纳闷道:“今天黑吉斯是怎么了,平时可没这么好打发。”苏竞淡淡道:“两大剑神联袂出现,这可不是普通士兵能承受得了的,他们知道今天决计讨不了好去,所以斗志全无了。”我想想正是这个道理,不禁手舞足蹈道:“这可好,我以后出工不出力就行了。”
我和苏竞并肩站在城头,下面的黑吉斯军兵败如山,张世磊看得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振臂高呼:“五少爷威武!五少爷万岁!”城上的洪烈战士们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其实这次功劳多半是人家苏竞的,只不过她是别国剑神,又是一个女子,洪烈军这些大老爷们不太买她帐,也有故意扬我威风灭他人锐气的成分。
我使劲摆手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还不快谢谢人家苏剑神?”
苏竞也不计较,低声笑道:“刚好,我来就是为了给你唱配角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