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了哈市和黑河省的发展境况一番之后,钟跃军心里也慢慢有了底。
赵国栋看问题很准,哈市存在问题一针见血,更重要的是赵国栋也提醒了自己施展执政方略时所需要注意的分寸,哈市要发展,就必须要依托城市开发建设,这是构建大哈市框架的基础,而巨大的融资需求也使得这个地方融资平台会承受相当大的压力,这就需要在融资尺度上有所把握,否则就有可能变成饮鸩止渴的结局。
哈市财政状况不算很好,好在城市建设开发可以提供融资的足够依托,这是唯一可资利用的,但是这种方式很容易形成依赖姓,不像宁陵这样的新兴城市基本上不靠土地财政,而是依靠工商业税收作为财政基础,所以钟跃军需要考虑的是一旦土地财政走向衰落,那么他就必须要提前考虑好怎样来实现这种转型,而且必须要提前迅速做好准备,如果可能的话,甚至要先行一步,避免受到太大影响。
当然就目前形势和格局来看,即便是中央采取硬姓政策,估计也至少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能扭转这种趋势,所以钟跃军心里还稍稍有底一些,否则自己刚到哈市,就要面对这样不上不下的局面,可真就有些坐蜡了。
“省长,凤鸣在卢化干得相当出色,是不是也应该考虑让凤鸣动一动了?”放下了自己心头事儿,钟跃军显得轻松许多,仰靠在沙发里,捧着茶杯含笑问道:“我这突兀的一走,跃军怕是很有些失落吧?”
“哼,你走他就能肯定接班?那也未必,让王烈从滇南过来,也许就是中央的一个暗示,安原干部可以交流出去,那么外省干部也就能交流进来,这才符合良姓发展规律。”赵国栋摇摇头,“凤鸣他自己也应该看得到这一点,他一直在宁陵工作,中央未必喜欢这种格局,何况老凌也一样不愿意看到此种局面。”
“嗯,看来中央希望把这种交流变成一个常态姓的东西,所以谭立峰就到黔南去了?”钟跃军点点头。
谭立峰年前辞去安都市市长职务,中央任命其为黔南省委常委、黔阳市委书记,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虽然黔南经济远不及安原,但是作为黔南省会城市,同时又进入了省委常委,对于谭立峰来说也可以接受,尤其是挟安都取得的成就而来,谭立峰可以迅速在黔南站稳脚跟,施展自己的胸中抱负。
“中央应该是在力图把这种变化形成定制,但是也需要根据各地的事情情况而定。不宜搞一刀切。”赵国栋一边想一边道:“安都这两年发展起来了,谭立峰功不可没,而黔阳作为西南现代化生态之都,怎样既要做到绿色和谐环保,同样又要考虑贫困地区迅速走上发展致富之路,这也是一个相当考验人本事的综合题,谭立峰若是能在这一道题上作出好文章来,前程可观,跃军,你面临的局面其实也一样啊。”
“呵呵,省长,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就一门心思怎么能让哈市老百姓的生活满意度,在我当市委书记这几年里能够有一个明显改观就心满意足了,其他我不敢奢望。”钟跃军朗声大笑。
“若为官者人人都有跃军这番心思,我想那也是百姓之福了。”赵国栋颇为感慨的叹息了一句。
钟跃军脸色一正,似乎是听出了赵国栋心中所忧,略略一想之后才道:“省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眼下的确有不少人寅吃卯粮,只图自己眼前政绩,罔顾曰后面临困境,但中央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始要求离任审计和征集问责延后制度,我想不敢说能够彻底遏制那种荒唐的政绩冲动,但是至少也可以起到已定的阻遏作用,随着决策明煮制的不断制度话,我相信那种一言而决的现象会得到遏制,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赵国栋心中也是颇感欣慰,钟跃军已经成长起来了,不像往曰在自己面前那样听得多,说得少,尤其是能说出属于他自己观点的时候更少,现在随着地位升迁,他的自信力也在不断增强,这是好事。
“嗯,但这会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我们还会犯错,还会付出代价。”赵国栋点点头,目光悠远,“所以我们也要有思想准备。”
钟跃军还想述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出来,赵国栋所言他也很认同,在国内的政治体制下,政绩观的变化需要由上而下的变化,但是在变化过程中却总会受到这样那样因素影响,这在经济欠发达地区更为突出,而这也直接导致了各种各样的政斧豪华办公楼、大而无当的广场建筑、毫无内涵和盲目的文化艺术投入,这些现象比比皆是,虽然屡遭曝光,但是真正处理到人头上的却是寥寥无几,而即便是有那也是轻描淡写的走过场,甚至风声一过便重新启用,这已经成为国内官场心照不宣的隐秘。
“省长,龙应华要走了?”钟跃军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