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知道。”太监嘴很严。
文天祥拂袖而去,坐上轿子直奔海边,找了一个时辰才找到小皇帝的下落,远远的一片平坦的白沙滩上,赵昺正穿着小裤衩,拿着小铲子建沙丘堡垒玩呢,旁边两个女子,身着寸缕,胴体几乎完全暴露在外,何止是伤风败俗,简直是妖女下凡!
“成何体统!”文天祥气的两眼发黑,一跺脚,直挺挺倒下去,侍从赶紧掐人中,灌凉水,撸胸口,好一阵文丞相才缓过来,大放悲声:“大宋危矣,这简直就是妲己再世啊。”
流求天气炎热,这会儿正直夏季,盖屋的伐树的工人们只穿一条犊鼻裤还热的不行,但朝廷一品大员就得穿着长袍大袖的官服,头戴纱帽,丝毫马虎不得,文天祥又怒又热,急火攻心,不昏过去才怪。
他看到的两个妖女正是关璐和甄悦,二女闲得无聊,自己手工缝制了三点式比基尼泳装,带着皇帝来海边避暑玩水,反正服侍之人不是宫女就是阉割了的太监,被认看见也无所谓,只是没想到被文丞相看到,还把对方气了个半死。
文天祥并没有立刻上前质问斥责,反正皇帝还在稚龄,暂时不会被美色迷惑,倒是杨太后那边比较危险。
“去国子监。”文天祥低声道,他需要仔细盘算应对之策。
国子监的规模也不大,学生分为三个班,初级班都是开蒙的幼童,中级班是少年,高级班由原先的太学生组成,文天祥没有惊动他人,悄悄来到初级班窗外,看到那个叫李驹的少年在黑板上写了一排排蚯蚓昆虫般的文字,并教幼童们发音:“啊,窝,俄。”而文天祥的一个庶出的儿子就在其中,还朗朗上口的跟着念。
放着百家姓、千字文不教,学什么番邦文字!文天祥的身躯在微微颤抖,这是要教坏我们的下一代啊,但他依然隐忍不发。
过了几日,文天祥布局完毕,在军器所里安插了眼线,又收买了一名宫中太监,经过数日监控,终于发现一件让他无比崩溃的事情。
党爱国持有杨太后赐予的玉牌,可以昼夜出入宫禁,据工部衙门和军器所的人说,尚书大人经常彻夜不归,不晓得睡在哪里。
看来吕御史所说的秽乱宫闱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
丞相府内,陆秀夫和张世杰正襟危坐,大宋行朝的三位顶梁柱今天聚到一起,商讨的是如何清君侧。
文天祥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叙述了一下,两位同僚都深以为然,虽然八仙没有贪污纳贿,没有卖官鬻爵,没有欺男霸女,也没有专权揽政,但他们的危害比历史上任何奸臣权臣都要大的多。
“养虎为患,罪责在我,此事过后,我当辞去丞相之职。”文天祥痛心疾首道。
“丞相此言差矣,此一时彼一时也,不知大人有何良策?”张世杰出言安慰。
“功过相抵,礼送出境。”文天祥道,“如果杀之,怕是要引来滔天祸患。”
张世杰摇头:“请神容易送神难,依本帅之见,不如设宴款待七人,暗地埋伏刀斧手,摔杯为号,将他们剁成肉泥,待那刘彦直从海外归来,用军器所铸造的大将军炮装开花弹轰击他的车驾,就算是神仙也躲不过雷霆一击。”
陆秀夫道:“大善,除掉八妖人之后,就说是八仙飞升归位,吾等要给他们立碑列传,不能以乱臣贼子称之,不然大宋的脸面就没了。”
文天祥和张世杰都深以为然。
“军器所的匠人们学会了铸炮,造甲之技了吧?”张世杰关切的问了一句,他不关心党爱国的死活,但是水师的大炮不能断了供应。
“放心,党贼从未藏私,无论是烧砖还是铸炮造船,总是倾囊相授。”说这话的时候文天祥心头黯然,他真的不想杀这些人,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士大夫的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