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刘彦直回来了,按下云头,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落地,道:“九室岩没有扶摇子的踪迹,武当派的牛鼻子说,扶摇子这几年都没去过。”
这么短的时间,刘彦直又不是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他只是在附近绕了一圈,欣赏了一下华山云海景色便回来了,用话诈那道士。
知客道人纳头便拜道:“仙长,小道有眼无珠,不认识真仙人,师祖真的不在家,他经常出外云游,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两年,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刘彦直见他诚惶诚恐,态度不似作假,便问他观里有谁知道陈抟的行踪,知客道人想了想,飞奔出去,少顷带了个人回来,此人鹤发童颜,古稀之年,自称是老祖的徒弟,名叫贾德升,目前在云台观主持工作。
贾德升是陈抟信任的弟子,师父经常往来的几个道家朋友他基本上都认识,但是这几位面生的很,听知客道人说来者能腾云驾雾,他顿生疑惑,跟了师父这么久,从没见过师父驾云,那些道家前辈也没有一个能真正在天上飞的,来者大概是使了什么障眼法吧。
年纪大的人心思缜密,贾德升观察这一行人,除了几个粗笨的使唤人之外,主要有三男两女,一个个生的都是好相貌,大宋江山初定,五代时期战争频繁,底层百姓民不聊生,大多数人营养不良,长得歪瓜裂枣,哪见过这般神仙一样的人,尤其那个绿衣娇弱女子,虽然蒙了面纱,但依然能看出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客人从哪里来,可有名帖?”贾德升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猜测这些人八成是皇室贵胄,至于是不是大宋的皇亲就不一定了。
“我们从南方来,有要事求教老祖。”党爱国道,随即报出名号,他们的名字当然是贾德升闻所未闻过的,不禁更加狐疑。
“师父出外云游去了,起码要三五个月才能回来,客人若是有意,还是在华阴县等候吧,师父一来,我就派人通报。”贾德升不卑不亢道,他当然看到了那一千贯铜钱,无功不受禄,这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他可不能替师父招揽祸事。
党爱国哦了一声,瞄一眼刘彦直,来之前他们约好了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总之一定要找到陈抟才行。
刘彦直怒道:“你这道士不诚实,明明知道陈抟的下落,故意不告诉我们,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道观!”
贾德升就有些不悦了,对方直呼师父的名字,极为不礼貌,道家不像佛家那样慈悲,对冒犯者绝不会客气,他眉毛一挑道:“尊驾有这个能耐,尽管动手。”
刘彦直也不含糊,出了门,一掌将廊下的柱子劈断,又将一堵墙推倒,动静虽大,其实造成的破坏并不严重,但这已经足以引起云台观众人的同仇敌忾,十余名道士仗剑冲出来,还没把剑阵摆开,都觉手中一空,一捆长剑在刘彦直手中扭成了废铁。
贾德升大惊,果然是来者不善,他急忙求饶:“切勿动手,贫道这就派人去找师父。”
刘彦直这才收了手,贾德升派一名道士进山去找陈抟,等退出大殿,气氛非常尴尬。
关璐抖开折扇,没话找话:“道长,你们是华山派?”
贾德升阴沉着脸:“正是。”
“那你们是剑宗还是气宗?”关璐道,“认识一个叫风清扬的人么?”
贾德升道:“不认识,但我认识另一位使剑的高人,他的剑法独步天下,无人能敌。”
“哦,这剑法是不是叫独孤九剑?”关璐瞪大了眼睛,一副傻白甜模样。
她说的是金庸小说里的段子,但贾德升却不知道,还以为真有一个叫风清扬的高手,也许是师父早年的仇家哩,没错,一定是世仇来报复了,得亏自己没有引狼入室,而是另有安排。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陈抟还没来,刘彦直急了:“怎么这么久?”
贾德升道:“华山这么大,山路难行,路上难免耽搁时间。”
刘彦直道:“干脆你告诉我陈抟在哪儿,我自己去找他。”
贾德升面露难色,刘彦直道:“你该不是骗我们的吧,根本没去找老祖。”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爽朗大笑:“谁来找陈抟的晦气?”
莫非是正主儿来了,刘彦直先跃了出去,只见一人背着长剑肃立庭中,剑眉星目,三绺长髯,道袍上画满八卦,一双麻鞋纤尘不染,当真是仙风道骨,绝非凡类。
“你就是陈抟?”刘彦直奇道,按说陈抟今年一百零七岁,不该这么显年轻啊。
“你不认识陈抟。”道士一挥浮尘,“那你可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