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惊愕之色!
至此,叶昊天终于明白了女娲造人的秘密,同时也明白了庙里供奉的佛祖、观音的秘。庙里的佛像并不是呆呆蹲着的泥塑木雕,而是有感觉、有神识的佛门法身,是佛祖、观音的万千化身之一!
※※※
叶昊天的功力在飞速进步着,可是九阴教的势力也在迅速扩张之中。每过一天,都会有更坏的消息传过来,眼见九阴教几乎将整个天下掌握在手中了!
时不我待,叶昊天不得不争分夺秒。草堂棋会还在三曰之后,这两天他还能做点别的事。
仔细盘算了一下,他觉得天青石还不够多。若是有了足够的天青石,就可以不惜代价动用龟镜探查宝物。
第二天一早,他和兰儿又出了京城,驾起云头向龙虎山飘去。
远在数百里之外,他就通过龟镜察看龙虎山的妖气情形。如今的龙虎山清清白白,没有一丝黑沉沉的妖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天师府前,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天师府所在的小镇没留下一间完整的房子,原来的数千间宫殿已经化为乌有!周围一片死寂,不知道原来喧闹的人们都到哪里去了。
脚踏满地狼藉,叶昊天隐隐看到埋在断墙残瓦下的森森白骨,不禁心中一痛,对九阴教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看着目不忍睹的荒凉景象,兰儿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叶昊天默默无语,转身飞向仙水岩。
仙水岩的石壁仍然那么高大,先前采集天青石的洞穴已经没有一个人,四处丢着前人用过的开山斧。深深的洞穴很是幽暗,越往里走越阴森。
兰儿不喜欢这种黑暗的感觉,干脆躲进乾坤锦囊中修炼去了。
叶昊天从地上捡起一只开山斧,运功贯注于胸前的通灵宝玉,缓缓向洞里走去。通灵宝玉时不时的热起来。每当宝玉发热的时候,他都会停下身来仔细寻找,经常会在四周的石壁上找到三三两两的天青石。还没走到洞底,居然找到了五十颗。
本以为洞底会有成堆的天青石,谁知道竟然空空如也!通灵宝玉也变得冷了下来。看来前面的人开山太过,已经进入没有天青石的区域,所以宣告天青石采光了。
叶昊天倒回头来向外走,同时加强了贯注于通灵宝玉的功力,走了几十丈之后,果然通灵宝玉又热了起来。其中一个方向热力较强,他选好位置挥动开山斧砍过去,一斧下去就是七、八尺。不久来到通灵宝玉指引的地方,结果发现有数十颗天青石堆积在一起。
就这样,他根据宝玉的指引卖力地开山,收集的天青石越来越多,一个时辰后已经达到六、七百颗。这时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上下左右不停地找。三个时辰之后,天青石越来越少,越来越难挖了。为了挖到一颗,有时候需要开出十余丈的石壁。不过他仍然锲而不舍,宁可错挖十丈,不肯使一个漏网。又过两个时辰,附近的天青石终于让他采光了!总计采了两千多颗。
叶昊天走出洞穴,站在突起的石壁上,初冬的冷风迎面吹来,浑身上下很是爽快。有了两千多颗天青石,他心里踏实了很多。
兰儿从乾坤锦囊中走出来,心疼地帮他擦拭额头的汗珠,不明白他干嘛这么卖力气。在她看来,有那么千余颗就够了!不过她一向对叶昊天很佩服,既然他要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然而更让她吃惊的是,叶昊天却不肯就此罢休,而是换了个方位继续挖掘。他小心地选择挖掘的方向,力争不破坏山体的结构,希望将来能给百姓留下居住的地方。
一直忙了两天一夜,他竟然采集了八千多颗天青石,这才彻底停了下来。回头看时,整个石壁被他挖得千疮百孔,纵横交错,仿佛蜘蛛网一样。
他满身的汗水和灰尘凝结在一起,就像从古墓里钻出来的僵尸,可是心里却无比高兴,禁不住站在洞口仰天长啸。
兰儿也着实替他高兴,柔声道:“公子,我们回去吧,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你还要参加草堂棋会呢。”
叶昊天点点头,然后志得意满地驾起云头向京城飞去。
晚间,两人舒适地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这时兰儿才有空询问:“公子,你弄这么多天青石准备怎么用?”
叶昊天看她一眼,笑道:“天材地宝,多多益善,这些天青石哪里够用?将来需要用的地方多了!比如进入天界之后,星际之间的瞬移需要大量的能量,推动龟镜需要能量,我们练功更需要能量,这些天青石并不算多。”
兰儿听了点头:“嗯,这样说来果然是多多益善了。”
叶昊天接着道:“不单是天青石,我还要拼命收集各种宝物。你知道,修炼神丹是要花时间的,我们再怎么勤奋,也不可能一年赶上人家一百年!毕竟修仙的时间太短,要想迅速提高功力,定要采用非常手段。天条规定神丹和佛心都可以买卖,我想将收集的东西拿到仙界去卖,然后换些灵丹妙药,以便迅速增加功力。”
兰儿从未想过宝物交换的事,禁不住从头到脚将他重新打量了一眼,嫣然一笑,说道:“公子不是要做儒仙吗?怎么成了生意人?”
叶昊天哈哈笑道:“儒家也不能墨守成规,必须审时度势不断进化才好。俗语说 ‘马无夜草不肥’,若是老老实实修仙,成个小仙都要修八百年,或许地老天荒才能修到玉清界。修仙不可能全靠自修,偷取捷径的人多了!嫦娥偷服‘灵药’飞入广寒宫,张果老巧吃千年首乌身列仙班,即使是大罗神仙都不能免俗,每到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那么多人争着去,你道他们纯为了凑热闹?好些是冲着蟠桃和灵芝仙草去的!”
兰儿笑道:“公子又不曾去过,怎生知道那些人的心思?”
叶昊天大言不惭地道:“想当然尔!”随即哈哈大笑:“莫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兰儿却道:“公子说得也未必全错。若非服下灵丹,我可能连真人界还没到。而现在呢,都已经接近仙界了!”
叶昊天心中十分高兴,有了那么多天青石,应该可以做很多事。
跟兰儿一阵嬉笑之后,他再次取出龟镜,先燃起两颗天青石,然后道:“镜兄,请帮我查查开天神斧的下落。”
龟镜得了天青石变得兴奋起来,左摇右晃的道:“好!我也很想知道神斧老大的下落,可惜要五百颗天青石,你准备好了吗?”
叶昊天拍拍乾坤锦囊:“成了,不过怎么给你呢?一颗颗燃烧太麻烦了。”
龟镜道:“不用那么麻烦,你把我放在乾坤锦囊里,然后每隔两个时辰在镜面丢十颗天青石就行了,此后就等结果吧。估计至少要四、五天时间。”
叶昊天闻言大喜,当即将龟镜放在乾坤锦囊里,在镜面上放了十颗天青石,眼见龟镜慢慢升起,同时飞速地转个不停,到后来,镜面发出一道极强的弧光,透过乾坤锦囊,投放到浩瀚的苍穹深处。
兰儿看了自告奋勇的道:“公子,给宝镜加天青石的事就交给我了!我会好好照管它的。”
叶昊天点头同意,伸出手臂揽她入怀,拨开秀发在红红的香唇上吻了一下。
兰儿羞涩地闭上双目,娇躯一阵轻颤,白玉般的脸颊泛起层层晚霞,随即低下了头。
※※※
第二天早上,叶昊天化成中年文士的样子,走向宋九龄所说的“草堂棋社”。棋社很好找,就在秦淮河畔京城第一楼“杏花楼”的旁边。院子不大,却有数间高大的正厅。大门敞开着,门上方是御赐的金匾,写着“草堂棋社”四个字。门两边题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天作棋盘星作子”;下联为“雷为战鼓电为旗”,横比是“风云际会”。
当叶昊天来到门前报出自己的名字时,立即有人将他迎了进去,一边往里走一边叫道:“‘棋儒’田先生来了!”
叶昊天闻言一愣,不由得问道:“为何称我‘棋儒’?”
那人笑道:“先生脱口背诵围棋第一长诗,早已传遍了京师棋界。大家都说您是棋界儒士,专会吟诗作赋,卖弄风雅。若是围棋也有科举的话,您肯定是博闻强记的状元爷,所以给您取了个雅号‘棋儒’。”
叶昊天想想自己要做的是儒仙,现在忽然冒出个“棋儒”,真是万变不离其宗,于是笑道:“哪个敢笑我卖弄风雅,华而不实?”
进入大厅,只见厅内已经坐了许多人,不单太傅宋九龄在场,就连太师刘衡也来了。
叶昊天赶紧上前给二人见礼。
刘衡招呼他道:“田师爷,我已经向当今圣上禀明了你的惊人之举,无奈圣上说朝廷只有三个棋待召的位子,所以要你胜过四位国手中的两位,才能授予棋待召入宫面圣。现在几位国手都在这里,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棋神’ 黄师龙,‘棋仙’ 徐友星,‘棋圣’ 周锡嘉,还有一位是你的东家,就不用我介绍了。”
叶昊天举目望去,但见黄师龙白发飘飘,仙风道骨;徐友星年纪轻轻,稳如泰山;周锡嘉正当壮年,杀气腾腾。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棋届泰斗,所以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
黄师龙只是微微点头,似乎见惯了沽名钓誉之辈,眼前又是一个夸夸其谈的家伙。
徐友星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周锡嘉冷“哼”一声,仿佛在说:“自不量力,竟敢抢我棋待召的位子!”
刘衡仰天打个哈哈,又道:“按照草堂棋会的规矩,新人要连闯六关,先是两位护擂人,然后是四位国手,一般要连下六天的棋。”
叶昊天心中不耐,说道:“学生棋艺不精,能否能跟六位高手同时交手?也好快点知道自己的不足,回去继续温习经书。”
刘衡看看四位国手:“诸位怎么说?”
黄师龙抬头望天;徐友星低头无语;周锡嘉面现不屑,出言讥讽道:“狂傲得很呢!你把我们的面子搁哪儿?竟敢跟六位国手车[***]战!”
宋九龄有心相助叶昊天,上前说道:“诸位莫急,且待我与两位高手跟田先生先下一局,看看他的棋力如何。”说话间摆好三只矮几,围成一个圆圈,他和两个护擂人坐在外圈,将里面留给叶昊天。
叶昊天对三人拱拱手,然后入内坐定。
猜先之后棋局开始。
两位护擂人一心想在众人面前露一手,所以施展全身解数飞快落子。宋九龄成心相让,随手摆棋,落子也是极快。
没想到叶昊天下得更快,往往是对方刚刚落下,他就紧跟着放下自己的棋子。但闻大厅之中“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就像爆炒黄豆一样。他不理两位护擂人凶狠的攻击,抢先占边占角,中腹一概不管,其中一局竟然在二路连爬八步!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下法,有些人觉得有趣,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黄师龙干脆转头看着窗外;徐友星依旧默默地看着;又是周锡嘉“嘿嘿”笑道:“七子沿边活也输!”
这一刻,就连宋九龄也以为叶昊天可能真不会下,心中忍不住替他难过。
可是不到半个时辰,叶昊天将边角爬满之后,开始像牵牛花一样从四面向中腹乱爬,爬不动的就直接在中腹落子,落下的子眼看着被杀得到处跑,可是跑到后来反而将对方的棋分割得七零八落。
才下了一半,两位护擂人推枰认输!
周围的人这才瞪大了眼睛。
黄师龙将视线收回到棋盘上,感觉面前此人不可小视!两名护擂人都是围棋好手,以二对一中盘认输,说明叶昊天的棋力已是不俗。
周锡嘉撇撇嘴道:“护擂人棋力太弱,哪里会下棋呢?”
气得那两人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宋九龄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他随手落子,漏洞百出。没想到叶昊天也是臭手连连,层出不穷,一边下还一边抱怨:“这什么棋啊!哎呀,又错了!”时候不大棋局结束,点子结果叶昊天刚好赢了半子。
这时有些人叹息太傅运气不好;有些人看出宋九龄让棋,反觉得叶昊天下得太差。黄师龙却是吃惊不已,因为输赢在半子之间极难控制,这两人竟然做到了!而且看上去很自然,并非侥幸所致。
周锡嘉气哼哼的道:“太傅!贵府师爷怎么比主人还厉害?”
宋九龄恼他无礼,没有理他。
叶昊天笑眯眯的道:“太傅让我呢,希望大国手别让啊!”
周锡嘉“哼”了一声:“若是不胜,有何颜面留在京师?”说着命人将多余的两张矮几移开,一手抓了数子让叶昊天猜。
叶昊天神识一查早就知道结果,开口道:“单。”
周锡嘉伸出手来一数果然是单。
棋局开始,叶昊天首先在中腹放了一颗白子。周锡嘉见了一呆,小心翼翼地在角上放了一颗黑子。接下来叶昊天又在中腹连放四子,五子上不着天下不挨地,像一朵白玫瑰般飘在空中。
周锡嘉看不明白,自言自语道:“金角银边草肚皮,我看你怎么下!”说着占了四角又去占边。
没想到叶昊天从中腹向边上伸头探脚,渐渐的像张网一样将黑子分割开来。黑棋被分成四块,每一块都缩在角上,不但无力扩张,而且受到白棋不断的蚕食。下到后来,竟然有一角出了漏洞,被白棋一子点在心窝里,郁愤而死。
周锡嘉盯着死了的角部看了半天,忽然又羞又怒,掩面跑了出去。
围观的众人无不吃惊,每个人都不住的打量叶昊天,想不到这人不但记忆惊人,而且棋力真的不俗!
黄师龙也被他新奇的着法吸引住了,既欣赏他君临天下的气势,更惊讶他超乎常人的算度。
若以棋理推论,叶昊天的棋实在是不合常理,甚至可以说是乱下,可是结果偏偏赢了,关键在于他心算的能力超强,别人看三步,他却能看透十步!如此一来,自然是胜券在握,怎么下怎么赢!
棋会进行到现在,叶昊天已经反客为主,稳坐钓鱼台等候别人攻擂了。
徐友星一言不发走过来,缓缓坐在叶昊天的对面,也不猜先,直接在棋盘一角放了枚白子。叶昊天在另一角放了枚黑子。然后徐友星闷声不响的围空,叶昊天也静悄悄地围自己的空。双方和睦相处,下到八十手还没有从棋盘上拿下一个子。
众人惊奇地发现这又是一局很有趣的棋,都觉得今天真开了眼界!
下到一百二十手,仍然没有一子被吃。两人就像好邻居一样,各自砌自己的围墙。
旁边的人禁不住笑了,只有黄师龙没有笑。
一直下到一百五十手,徐友星把棋一推站起身来,说了唯一的一句话:“这棋不是人下的,我先手还输三子,岂有此理!”说完退到一边,面对墙角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