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匪毫不理会居心不良的华崽儿,把手伸进拉链的开口乱抓一气,弄得武笔一阵怪叫,可对方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失望,无计可施之时,忽听刚才被武笔一拳打中鼻子的那位说道:“身上要是没有,就往鞋子里找找。”
武笔一听,紧张得下意识地蹬了蹬腿,却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的不打自招,对方岂肯罢休,一把便扯下他左脚的皮鞋,只见一张票单飘了出来。
原来武笔被板砖拍中的一刻,思维便立时从对女人的幻想回归到了对彩票的担忧上,无奈之下急中生智,借着跟对方周旋的时机,很隐蔽地把彩票从衣兜内转移到了鞋子里。
一发现彩票的踪影,喜出望外的恶徒立刻丢掉右手的半块板砖,张开十指扑了过去。
当把彩票收入掌中的一刻,他先是眼中闪现出大功告成后的狂喜,但随即却皱起眉头抽了抽鼻子,紧接着五官都扭曲在一起,面目可憎地问武笔道:“你放屁了吗?”
话刚出口,他的目光便对上了武笔那只无鞋的赤脚,然后他瞪大眼睛,看了看那张彩票,又看了看武笔的脚,同时探出左手食指指向武笔,仿佛想说些什么,哪知嘴一张,“哇”的一口,喷出一浪黄水来,淋满了整张彩票,之后他身子一歪,软倒在地上,嘴角边勉强挤出一句“我——靠”,已然不省人事。
那张沾满胃液的彩票脱手后在风中打着旋,缓缓飘落在地。
鼻子受伤那位看得不明就里,但此时眼中只有彩票,也顾不得仍在滴血的鼻子,三步并作两步蹿过去拾起了彩票,并用衣袖擦拭着上面黄不拉几又粘稠的东西,可随后竟也眉头紧蹙,抽抽鼻子,扭头看着双目紧闭倒在地上那位,骂道:“我靠!你晚饭吃了大便了吗?”
哪知刚回过头来,他脸上又挨了刚中带柔的一击。
原来武笔几乎把自己全部家当都搭上买了这张彩票,所以对他而言,这张彩票意义非凡,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誓死保卫的。于是他连滚带爬猛冲过去,虽然动作蠢得像猪,气魄却是势不可挡。由于冬天地面冰冷,他只好以穿鞋的右腿作支撑,使出吃奶的力气踢出无鞋的左脚,凑巧对方鼻子出血,更被彩票上的异味熏得神魂颠倒以致无力闪躲,结果他的左脚不偏不倚踹在了对手的脸上。
这一位倒下的姿势比前任还要夸张,因为他在肢体着地之前就已经丧失了意识,还没来得及呕吐,头部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另一边,大霍和持刀歹徒试探性的缠斗正进行得难解难分,但两个同道中人先后倒地难免让歹徒心生怯意,大霍则气势回勇,趁热打铁一腿扫在对方肩头,抢匪站立不稳,身子一歪随惯性向武笔那边撞去。
武笔正踮着右脚躬身捡起彩票演绎着独“脚”戏,刚一抬头,就见有恶徒朝自己迎面扑来,而且手持匕首,不容多想,他抬起近水楼台的左腿便胡乱蹬出一脚,而对方基本处于身体失衡的状态,结果脚和脸来了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但与其说是脚有意踹在了脸颊,不如说是脸无意撞上了脚掌。
恶徒是边吐着边躺下的,武笔由于一条腿难以支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华崽儿站得较远,只看见武笔一出脚,恶徒便接二连三倒地,个中缘由不甚明朗的她以甜腻腻的声音喊道:“欧巴(韩语:哥哥),帅呆了。”
她故作天真的声音在深夜里听起来异常刺耳,仍在争夺箱子的六个恶徒循声望去,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人已经被悉数搞定,而武笔正嬉皮笑脸地跟华崽儿美眉长欧巴短地在那里打情骂俏。
三个同伙还没听见叫嚷就倒地不起,令一众抢匪心里都有些不寒而栗,有的推测对手是夜间出来巡逻的便衣刑警,有的猜想可能是夜出昼伏的超级英雄,还有的怀疑没准是党中央派下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钦差大臣和保镖们。
彩票和现金怕是没指望了,但箱子却近在眼前,于是贼心不死的六只手不约而同伸向皮箱,可转眼间却又异口同声发出了惨叫。
还没碰到箱子,六只贼手便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风紧!扯呼!”不知哪个呻吟着嘟囔出一句黑话来。
三路人马随即一哄而散,兵分三路朝不同的方向逃走了。
“没想到我凭着天真的声音就能把那些坏人们给吓跑!”华崽儿一脸得意地说道。
龙熙蕊用唤龙匣收回六枚龙币,对华崽儿说:“真正赶走他们的,不是你的天真,是人家的无鞋。”
说着,龙熙蕊把手指向了武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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