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子道:“这地塌山,顾名思义,自然是地塌之后才有的山峰。听我爷爷说,这以前终南山没有这个所在,在那地方只是一条连绵山峰,只是那山峰有些奇特,状如盘龙,蜿蜒曲折,横卧在群山峻岭之中。有人说,那是真龙骸骨所化,从天而落,死后化为山峰。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这真龙骸骨居然又活转了来,重新化为一条龙,从这群山峻岭中飞天而起,消失的无影无踪。真龙飞升的那一刻,山崩地裂,它原本的所在便塌陷出来了许多深涧,深涧深不可测,常有凶猛野兽出没,常人到那里去,简直九死一生。”
方仲道:“这地方便是大哥口中的地塌山?”
樵子道:“组成山峰的真龙都飞走了,自然要塌陷一大块了,故而地塌山由此得名。”
方仲笑道:“原来如此,不知大哥可知那地塌山有何庙宇没有,即便庙宇未见,有无什么人常在那里出没?”
樵子道:“那里只有孤魂野鬼才去,如我是肯定不去的,听闻那里迷雾重重、道路曲折,根本无法辨明路径,进去后那还出的来?”
方仲又问了几句,那樵子除了说了这个不知真假的传说之外,便再也讲不出任何有眉目的东西来,就是那地塌山中人物,也更多的是鬼怪神灵的胡诌之言。方仲道:“多谢大哥相告。”
方仲辞别那樵子,回到众人跟前,向鹞鹰王道:“那樵子说不曾听得有帝踏峰之名,但却有个地塌山,还说了一大堆关于此山不知真假的来历。我想反正不知那帝踏峰在何处,就去看一看也无妨。”
鹞鹰王道:“地塌山?帝踏峰?嘿嘿,果真有点奇妙。”
一直沉默不言的小兰忽道:“慈航静斋享盛名已久,难道连山门都不让人登,如此曲高寡合,她又怎么能在这纷乱天下立足?”
鹞鹰王道:“只要有本领,姿态高一些,旁人也能看得下去。慈航静斋若如同一般宗门一样,与世俗打成一片,只怕反而无今日之威名了。不过听闻这慈航静斋也非什么人都不可入,如被邀请上山,还是可以登山门而进的。”
小兰道:“她慈航静斋都是女子,又能邀请些什么人?”
鹞鹰王道:“自然不会是平常之人,能够获得邀请的,都是在这天下间威名素著者,一翻手,便可让天下变色,只有这样的人,方有资格登山门而上。”
小兰冷笑道:“慈航静斋好大的架子。鹰王老爷子也算威名素著,可有资格登山而上?”
鹞鹰王摇头道:“如老夫者天下不知有多少,岂能轮得到我。能够入慈航静斋山门的,也就那慈云寺的通证大师和两三位神僧有此资格,或许那昆仑派的悬天真人也去过,大抵都是这名门大派的掌门宗主,才有那机会进去一观。”
小兰道:“听鹰王所言,慈航静斋也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徒罢了,如不是,何以不请些无门无派、势单力孤之人上山,就只是昆仑派与慈云寺的掌门才有资格。”
鹞鹰王道:“这个可是小兰姑娘你说错了,能进慈航静斋山门的,除了这些威名素著之人,也有默默无闻者,甚至于和其素有嫌隙之敌,得其邀请,一样可登山门而上。特别是后者,能和慈航静斋为敌,并能获其邀请上山,本就荣宠无比。这天下间,谁不把获得慈航静斋邀请上山,当做一件扬名立万之事。不但登山者荣耀一时,也显慈航静斋气量大度,不以敌我为界。”
小兰奇道:“慈航静斋连敌人亦请?这倒出乎小女子意料之外。”
鹞鹰王道:“老夫初时听闻此事也奇怪不已,旁人说那慈航静斋以‘渡’字为己任,渡人渡事渡天下间不可渡之事,渡天下不可渡之人,奸邪者可渡、迷茫者可渡、穷凶极恶者亦可渡,但凡能够让旁人收敛其心,安天下大势之人,都在其可渡之内。”
方仲等听了此言,越发觉得那慈航静斋果然奇特,方仲道:“慈航静斋请敌人上山,莫非也算是渡人的一种?”
鹞鹰王道:“渡之可渡,非止一方。只老夫所知道的,其渡人之法千奇百怪,为了渡人归善,就算以身伺法、杀身成仁亦不足惜。想当年离教主雄心万丈之时,便曾遇到过慈航静斋之人前来引渡,只是此事颇为机密,老夫只听得一言半语,详细之事却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