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花把那人一推,跳起身来道:“不好,姑奶奶上当了!”金菊花也无暇去管那人究竟是谁,拉着方仲就走。二人甫一出底层,就听的上面传来一声兽吼,正是那狰狞兽的声音。随即那二层石柱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机括声,通向上层的唯一台阶逐渐上升,要与顶部合拢。这台阶一闭,不免要把方仲和金菊花给关在这二层之中。
方仲往前一闪,已到了台阶出口,刚想出去,上面立刻就有无数道剑光闪烁,倾泻而下。方仲又被逼了回来。
轰隆一声巨响,升起的石阶彻底的与地上石壁弥合,把二人给封在了第二层中间。
金菊花惊慌失措道:“完了完了,平日里打雁,今日叫雁啄瞎了眼去。”
方仲伸指在额头迅速一划,一个淡淡的真气凝结的符法被他印在了额头之上,随即一只黑白分明的法眼出现在两眉之间。天眼神通可看破天道之下所有遁术,这区区一个五行禁制自然不是难事。方仲把法眼一开,随即抬头向那顶上石壁看去。
方仲的目光瞬间穿透石壁,把顶上一层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只见数十个昆仑弟子在几个尊长的率领下守着石阶的出口,刚才那一通乱剑就是这些人所放,在另一处,又有十来个弟子持剑围住狰狞兽,而金菊花所带来的白泽却已被人牵着往洞外走去。那白泽本就是昆仑派圈养的,谁都可以牵走,自然不会像狰狞兽一样野性难驯。
方仲又飞出一张符纸,迅速祭起遁地之术,已带着金菊花绕道另一面的石壁破墙而出。
那些守着台阶出口的弟子也知只靠五行禁制和一堵石墙封不住方仲,只是没有想到方仲出来的这么快,远处的人手还没来得及赶到,只能想办法拖住方仲了。那为首的几个弟子喝道:“方仲,你所犯下的事罪大恶极,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听候掌教真人发落。”
方仲根本无心与他们纠缠,冷笑道:“我已不是昆仑弟子,掌教真人的话管不到在下。”
几个道人大怒,骂道:“欺师灭祖的逆徒,从来只有被昆仑赶出去的弃徒,绝无反出昆仑的弟子,你就敢说出此话,只凭这一条,就要拿你回去问罪。”这几人同时仗剑直取,其步伐一致,进退之间已暗成一个阵势。这几个道人修为和方仲差不多,但布下阵势之后,实力翻了数倍,自信可与方仲一战。
方仲向金菊花道:“金姑娘,你先走。”
金菊花点头道:“我留下也是个累赘,你自己小心,我先出去再说。”金菊花可不像旁人看上去的那么弱不禁风,另有两个不曾组阵的昆仑弟子刚想上前擒拿她,便被她抽出短刀一划,刀光闪烁不定,差些把对方的臂膀也给卸了。这两个弟子才知金菊花也不是好相与的,连忙让了开去。
那白泽尚未被牵出洞,金菊花舍不得这样一个奇兽,飞身往牵着此兽的两个弟子扑去,同时袖中丝带一甩,已缠住了白泽背上的鞍鞯,轻轻一拽,身形便落到了白泽的背上。这白泽早被她摸透了脾性,一催此兽,当即哇的一声叫,撒开四足往洞外奔去。
眼看就快要逃出洞去时,洞外头顶之上飘然落下一个紫衣女子,拦在前面,回手一剑刺出。这轻轻一剑却变化做十来道剑光,金菊花空有短刀却来不及抵挡,惊慌之下急忙后退,哎哟一声,从白泽之上摔了下来。
金菊花竟然不敌那女子的一剑之威,只是轻轻一剑把她逼下了白泽。这女子虽然得胜,并不相逼,也只是把白泽重修夺了回去,她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向着金菊花道:“姑娘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是不是太过儿戏了。”手中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似一汪秋水,在金菊花面前点了点。
两个被金菊花所伤的道人大喜道:“秋师叔。”
这女子正是天玄宫四仙子中的最小的一位,平时一袭紫衣,人称紫衣仙子的秋玉竹,看上去总是淡雅无忧,笑意常挂脸庞,是四人中最为声名不显的一个。虽然为人低调,但可不意味着没有真才实学,要不然也不可能名列四仙子之中。
她和冷仙子都是此次天玄宫派来听命于玉机子的昆仑弟子,只是冷仙子去了邀月堂,而她留守正气堂。
金菊花并不知这女子是谁,只知遇上了极厉害的对手,绝非自己能够抵敌。
旁边走过来一个昆仑弟子,把剑驾到她脖子上,立时就把她生擒活捉了。
解决了金菊花之后,这位秋仙子这才把目光放到里面的方仲身上。此刻的方仲已骑在狰狞兽背上,双手持剑,剑法施展开来,把围上来的那些昆仑弟子打得不住后退,除了一开始那几个修为在炼气后期的老道尚能支撑,其余人等无人能够挫其锋芒。
方仲本意也是想夺路而逃,但是坐在这狰狞首上之后,在那驭兽诀的作用下,越打越是兴奋,竟然有些贪恋起这种感觉来,浑然不觉座下狰狞兽已然鬃毛竖起,亢奋万分,目露凶光之下恨不得择人而噬。
此兽以往多遭挫折,本身的凶性被压抑了许多,但这绝非它的本性,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人生总处低谷,便会意志消沉,但若一朝得势,也会雄心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