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甫道:“我小心什么?”
商音道:“陆道兄的亲眷之中有人做下为非作歹的事,依陆道兄刚才之言,那便是与歹人有千丝万缕的干系,你要说没有,鄙人绝然不信,除非你把所有亲眷都杀了,方能证明你的清白。”
陆文甫大怒,骂道:“胡说八道,我昆仑派岂能与你相提并论,这天下多少事都需仰仗我昆仑来维持,又有什么清白不清白的。”
玉机子脸色一沉,冲着陆文甫道:“陆师侄,你这话未免小觑了天下英雄,大家把酒言欢,怎么能说有伤和气的话,还不去给莫堂主赔罪。”
陆文甫站起身,端起一杯酒,向着莫堂主遥遥一敬。玉机子道:“不行不行,且上前来,好好与莫堂主敬一大杯才是。”
陆文甫面露尴尬之色。
莫堂主笑道:“不必多礼,陆道兄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在下也是实话实说,如今携手对敌,自然要开诚布公才好,免得还有什么猜忌之心,影响了双方行事。”
玉机子道:“莫堂主如此通情达理,那么贫道也还你一个开诚布公,陆师侄,你刚才之举十分不妥,还不当面向莫堂主谢罪。”
陆文甫举步出席,一步步向莫青走去,到了近前,高举酒杯道:“莫堂主,在下敬你一杯,刚才言语麻烦,还望你恕罪。”
莫堂主举杯相迎,笑道:“又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陆道兄不必如此客气。”
一旁的玉机子面色忽转阴寒,冷笑道:“莫堂主舍身甘做澄清浊世的竹炭,这酒当然要敬!”接着把手中竹筒所做的酒杯往前一抛,顿时把面前席上的菜肴打翻。
说时迟那时快,陆文甫如早已得了吩咐一般把手一扬,手中一杯清酒全都洒在猝不及防的莫堂主脸上。
莫堂主大吃一惊,连忙后退。陆文甫却大喝一声,两只手掌早已怕到,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胸口之上。虽然陆文甫修为不如莫堂主,但这种突然而发的袭击,还是一击得手了。若是修为相仿之人被陆文甫双掌打中,只怕当场便要四分五裂。
一声脆响,随着骨骼脆裂之声响起,莫堂主的整个人影往后飞出。
在座的邀月堂诸人顿时大乱,还未来得及应对,早已暗中布置在周围的昆仑弟子一拥而上,无数剑光从身上飞出,直往目瞪口呆的邀月堂众人杀去。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邀月堂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操脚下桌椅反抗。许多人都没有带随身兵刃,这等宴会,不可能把大鼓金钟也搬上堂来,特别是邀月堂的人本就精通于联手结阵对敌,只凭单人的本事绝非昆仑派弟子的对手。加之兵刃不趁手,桌椅如何挡得住利刃切割,剑光飞处,顿时血肉横飞,连同后面的人也一起中剑倒地。
整个大厅内瓢盆倾倒,杯盏四碎,伴随着邀月堂众人的大骂惨叫之声,一条条刚才还鲜活无比的生命带着满腔怨愤摔倒在地。
玉机子昂然端坐,面无表情,对眼前一切熟视无睹,反而很有暇情的重新斟了一杯清酒,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微眯双眼,似乎对此酒的味道颇为赞赏。
在玉机子不远处,莫堂主翻身站起,胸口之上斑斑血迹分外醒目,他点指玉机子,颤声道:“你这无信无义之徒,有什么面目自称正道。”
玉机子根本不答他的话,在他旁边侍立的陆文甫冷笑道:“与同道之人讲信义,和你这等歪门邪道讲哪门子信义,莫堂主要怪,就怪你误入歧途,不该投身于魔教之中。”
莫堂主怒道:“你说我与魔教牵连是假,借屠戮我邀月堂立威才是真的。你这等作为,瞒得过谁去!让天下人知道后,看你昆仑派还有何面目立于道门之巅。”
陆文甫被莫堂主一言说破心中所想,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地道:“只怕要让莫堂主失望了,就算天下人知晓,也只会说我昆仑灭你一个魔教分堂,又有谁会替你叫冤喊曲。”
玉机子冷冷道:“陆师侄,多说什么费话,快快把此地的事解决了,老夫还有许多大事去做。”
陆文甫道声是,把手一摆,身后迅速出来四个年岁颇长的道士,人人一口青光莹莹的宝剑,都是炼气后期修为,陆文甫道:“有劳四位师兄了。”
一个年长道士接口道:“我等下山正要斩妖除魔立无上功德,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正逢盛事,这魔头交给我们便是。”
这四个道士都在玉虚宫清修,平时不常出来,只为了突破炼气化神,想进入炼神期成为半仙之体。如非此时昆仑急需用人,这些人是不会下山的。四个人上前一围,立刻布下一个四相阵,把莫堂主困在垓心。四口剑交错递进,如翻波叠浪一般。莫堂主早已被陆文甫偷袭得手,更没有瑶琴在手,只凭手上的本事断难抵挡,不出数招,便被其中一人用冰寒剑气刺中臂膀,伤上加伤,更加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