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影子一脸麻木的就朝着远处走去,跟之前的一样,一眨眼也是没了影。
幺舅站在街上,我还使劲的朝着周围看。
“粪娃,你看个球,走,回去睡咧。”
这货打了个哈且,老抵不一会儿就把烂车开了过来,轰轰的声音之中,幺舅坐在后排脸色始终有些不好看。
“抵哥,你说你弄车,怎么就不弄个好看点的来。”
老抵边开车边看着窗户外头,声音有些翁里瓮气的,“四爷,不是你说要省钱的么。“
“那是只有我,今儿不是带粪娃出来咧?我的意思是,让这娃子也做做油的发光的玩意来开开荤。“
前头的老抵彻底没了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粗粗的念了句,“四爷,你说这回到底行不行。“
幺舅叼着烟,睡的原本眼睛都眯了起来,“那头发是从女尸的玄顶扯的,上头带的那尸体的阴气最重。加上这几只火旺的板板,肯定能找的出来。“
我在一旁听的心头发慌,来这地方之后,半夜除了按着这货说的出来撒米,两年时间我压根就不敢怎么出来,街头上头时不时还看得到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影子。
“舅。。。要不我们回去吧。”
“我们这不就是在回去?回去以后还得早点睡。”
我扭头看着外头没再说话。再次回头,发现老幺已经是从躺着的后座上坐了起来。声音有些语重心长,“粪娃,我晓得你得心思,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只是现在。。。还不能走。”
我还是没说话,这货猛的抽了口烟,问了好几句,就看着我低着头总算是开了口。
“老幺。。。我在这儿自己也能挣到钱吃。我没什么朋友。除了肖奶奶。就是陈竹。。。她。。。她以前没有害过我。”
到了最后,我的声音小的估计也只有我自己才听得见,夜色这下,烂的轰隆的车子上头,幺舅悠悠的就盯着我,突然吼了一声。
“老抵,下回给老子一定得弄辆好些点的车子来。“
憋了好几天,我终于是说出了心头的话,老幺叹了口气。
“粪娃,你知不知道,从你出生开始。我们都以为,你是养不活的。”
我心头一震。老幺脸上是一副我从来没见过的表情,烟雾瞟着,他双眼都眯了起来。
“你自己不晓得,你这命天生就有残。要是换到别家,早就死咧。我从小就在堂家屋里头,你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你爷爷他有多不容易,才把你养到这么大。”
前头的老抵嘿嘿一笑。“小爷,你可别怪我讲话难听咧。你小时候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命里头残的凶,要说你能长这么大我都不信。。。”
幺舅咳了一声,老抵嘿嘿的闭了嘴。
“粪娃,不管到哪里,你都得记住一件事,你是刘善的孙子。你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光是这两个字,就没人敢看不起你。你说那东西没害过你,偏偏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必须灭了她。。。那邪乎玩意迷了你两年,你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从你身上拿走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