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包扎好了,没大碍。”
祝靖寒抿唇,随即身子倚在椅背上。
秦五爷,秦五爷,他好像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这么久了,是谁想要他的命?
但是今天派来的人显然不专业,所以他断定身后无人。
“还有,你去查一查今天那个光头男子的底细。”
他倒不担心别的,可是他绝对不允许有疏忽,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乔晚还有晚成。
“好的。”秦帧点头,转身快速的出去了。
十分钟后,祝靖寒接到传真。
他伸手拿着纸张,逐渐的眯起眼睛,怪不得刚才那个人口口声声的喊师父,的确是七岁被秦五爷收养,一叫师父二十多年,因为秦五爷丧子,所以他在部里的位置就是二把手。
名字叫王强,未婚无子,有心脏病史。
尤爱酗酒。
他把纸张放下,手指缓慢的收起,然后一直手指顶在太阳穴的位置。
那么,就是在葬礼上过度饮酒,因为秦五爷的死刺激大了喝成了失心疯,才来寻仇的,那么咬舌自尽大概也是因为秦五爷的老窝被一锅端,他没了去处,再加上师父的死,所以想不开才去死的。
祝靖寒的眼神寒着,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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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涔薄的唇角泛起冰冷,现在阿猫阿狗都能在他身边闹事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正如王强所说,他树敌太多,如今听到这风声,不知道要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趁着这个风头来下绊子,这阵子要尤为的小心。
他的眼神紧了紧,随即闭上。
顺手拉开抽屉,闭着眼睛摸出一盒烟,他伸手熟练地打开,抽出一支,随即睁开眼睛,拿起打火机点燃。
突地,他拧了拧眉,随即把烟给灭掉。
然后烦躁的把烟盒重新扔进了抽屉,猛地关上。
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他打算,乔易的婚礼过后,送乔晚和祝晚成出国避一避。
有些事情,他安全的解决好后再说。
突地,他太阳穴一凉,祝靖寒感受到身边一阵冰冷的气氛,他猛地睁开眼睛。
“西决?”
几乎毫不疑问的他便说出了面前人的名字。
就算容貌再变,他那双妖红色不加掩饰流光溢彩的妖冶眸子也掩饰不住他的身份。
被称为西决的男人勾起寒薄的唇,他的手指离开祝靖寒的脸,随即走到沙发前坐下,双腿交叠,目光里尽是冷漠。
“是我事情没解决好么?”他的声音像是一堆沙砾,听起来十分的有质感。
“不是,后续问题。”祝靖寒否定。
“呵。”西决冷笑一声,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真刺眼。”他冰冰凉凉的开口,祝靖寒俊眸里带着凉薄的意味,他伸手拿起遥控器,指尖一按,办公室内所有窗户瞬间被遮住,遮挡了外面冲进来的光线。
办公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电脑屏幕乍然亮的刺眼,祝靖寒大手把电脑合上,西决睁开眼睛望过来,烈火色的瞳孔像是燃烧了起来。
“我没多长时间了。”他平静的开口,似乎是在诉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也无任何杂质。
“还有多久?”祝靖寒手指紧了紧,他漆黑的目光直直的对上西决的眼神。
“十天。”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伸出自己的手。
“怎么才能活。”祝靖寒闭上眼睛,忍着不去看他。
西决冷冰冰的笑声透过嗓音逐渐的传出,冰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留恋。
“主体不死,影子不活。”他声音定定的说出这八个字。
而祝靖寒就是他的主体,祝家说起来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每个长子出生之时,都会伴随着一个相同年龄的男婴,在暗处培养、训练,甚至注射神秘的东西,所以他的眼睛才会变成这样。
至于西决的作用,和很多封建帝王养的佣兵一样,他生来就是一个替身。
而他的脸也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变来变去,可是大多的时候,他都以和祝靖寒一模一样的面貌生活着,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他千变的面容下,有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俊颜。
古时,影子背叛主体的事情长有发生,所以他自从记事起,就被关了起来,并长时间的注射药剂。
祝靖寒是有多大的胆子才会把他给弄出来。
他勾唇,笑的冰冷。
而祝靖寒,那一刹那寂静无声。
这种老法邪恶而封建,所以虽然祝晚成的出生是个意外,但是祝靖寒也绝不会再次用影子,就让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彻底的埋在他这里。
他缓慢的起身,随即走了下来。
西决只感觉到沙发的一侧深陷,祝靖寒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愿望么?”他沉静的开口,他无法做到别的,只能在这段时间能满足他便尽量满足他。
当初秦五爷时间出事之后,西决先到了乔晚身边,他便知道,他心中是渴望他可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西决面无表情,如果当初祝靖寒挂了,那么现在他便成了他。
可是命运向来是不公平的。
他掀起薄唇,冰凉的手指伸向沙发沿,沙发被灼伤出两个黑色的焦洞。
真皮烧焦的味道传来,刺鼻的让祝靖寒皱了皱眉。
“把你的时间给我十天。”他声音淡漠的开口,红色妖冶的眸子绽放出流光,室内突地一片大亮,像是绽放出了烟花。
“成交。”祝靖寒思虑之后,应了。
似乎是某种感应,他察觉不到西决有任何恶意。
“不说别的,我还真满意你这张脸。”他清冷的笑声,随即起身。
和祝靖寒并排坐在一起。
祝靖寒侧头,看着他一下子变换过来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大概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存在。
他勾唇,“独一无二。”
见祝靖寒这么说,西决倒也没反驳,好在祝靖寒长得和
天人一样,否则让他短暂的一辈子去模仿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他早就把主体干掉了。
西决起身,然后向着祝靖寒办公桌前走,他伸手,直接抽出办公桌前的抽屉。
从里面拿出祝靖寒扔进去的烟盒。
他修长的手指从里面抽出一支,然后拿起打火机点燃。
他缓慢的坐在祝靖寒的办公椅上,唇前圈起白色的烟雾,那白色的烟雾飞起,弥漫了他的面容,模糊了他的眼神。
西决闭了闭眼,眼中流光黯淡,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然是琥珀色的眸子。
而祝靖寒起身,拿起车钥匙拿起衣服走出了办公室。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心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漆黑的眸中一片涟漪,黑眸中的光芒像是可以灼烧一片的视线。
他周身寒冷,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副墨镜带上。
黑色的西装,黑色的加长风衣。
祝靖寒迈步离开了祝氏。
而顶楼的男人,走到窗前,伸手把窗帘拉开一道缝隙,视线定定的注视着下面,他把手伸出,略微不健康的颜色,他掀唇,看着楼下走出去的那一抹黑色俊朗的身影,直到越走越远,到消失。
他转身,背对着窗户,感觉到周身很冷。
他不是不能见光,只是讨厌那样亮眼的颜色,衬得他就像是一个小丑。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皮,手指冰凉的温度。
五指逐渐的收起,他倏地张开眼睛,然后把桌上的电脑挥了出去。
眼中流光溢彩的颜色似乎是灼伤了他自己的神情,他紧紧的闭住眼睛,然后坐下,身子倚在椅背上。
门被人敲响,他闭着眸子没有出声,吱嘎的开门声,来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祝总,刚才派人去查秦五爷,发现剩下的人都已经金盆洗手,另外,没什么异常,所以可以安心,初步断定只是王强想不开独自寻仇。”秦帧走了进来,然后手里拿着刚才收到的资料。
主位上的男人张开眼睛,他看向来人。
秦帧只感觉到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祝总的目光为何这么的犀利,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