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路看到树皮都被剥光,很多村子土坯房也都倒塌,只是没想到灾情比我想的更严重。那绥远当局就丝毫不管吗不跳字。赵振中沉声问道。
“绥远那位李主席是措施我不清楚,不过,我这两天却亲眼见到在沿途几个受灾的县城里,警察和士兵与人贩子和放高利贷的沆瀣一气,一起大发难民财。而且我,一些县城里并非没有粮食,只是粮食被有权有势者所掌控,趁此灾难之机榨取更多的利益。”李云天愤懑地说道,“看看从腊月到现在冻死的这些灾民,再看看那些官员们吃喝照旧,我现在真的明白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唉……阎锡山啊阎锡山,他就不担心这样会人心尽失么?”朱庆澜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
“朱,象您这样不为高官厚禄所诱惑,致力于救助灾民的人,遍数中国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平民百姓不过是他们争夺自身权益的砝码而已,当权者口中叫嚷着民主,可又有几个人愿意真正的让民众当家作主?不说别的,就说去年国内灾情严重时,南京政府和桂系、冯玉祥、唐生智等人一个个忙着打生打死,可曾有谁考虑过民众利益?”赵振中叹道,“难怪司徒老哥他们信不过官府的人。”
灾荒联系着政治。一个政权的防灾抗灾能力,是其治国能力的重要标志。而国民政府置灾民在死亡线上挣扎于不顾,却为了派系间的权力争夺而打生打死,加重了全国性灾荒的事实,促使许多人认清了其真实面目,从对它的幻想中觉醒。这些对国民政府有了清醒认识的人不仅仅包括国内的一些人,还包括一些国际人士。
1929年进入绥远灾区的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就曾坦承“……在中国西北,我目击数以千计的儿童死于饥荒。这场饥荒最终夺去了五百多万人的生命。这在我一生是一个觉醒点……”
让斯诺感到吃惊的并不仅仅是灾情,而是他在绥远见到的灾情背后的这一切还不足令人吃惊。令人吃惊的是在许多这种城市里,仍然有一些有钱的人,囤积大米的商人,放高利贷的人和地主,他们由武装警卫保护着,大发横财。令人吃惊的是,就在这些城市里,官员们还在和歌妓舞女跳舞打牌。”
“都是华夏子孙,我们在这乱世中尽的一份心力,能救多少是多少。”朱庆澜拍拍赵振中的肩膀,“不可因一时激愤而忘了的初衷和本心。”
“我明白。”赵振中苦笑道,“只是有关在绥远这边具体救助灾民的事情,恐怕就要托付给朱了。山东那边也有不少灾民,加上还要在天津修建码头,组织粮食和救灾物资运输,以及为创办实业的事情而忙碌,我可能无法在绥远这边待多长了。”
“赵放心,有我和华北慈善联合会的诸位同仁在,肯定会把赈济灾民的事情做好。只是,赵也要尽快把粮食等物资运。能早到一天,就能多救一些人的性命。”朱庆澜神情郑重地说道。
“没问题,我会抓紧的。”赵振中回答完,又问李云天这几天收留了多少12岁以下的孤儿?”
李云天摇摇头,叹道我这两天可没见到孤儿,这样的灾情,孤儿很难存活下来的。有时候甚至会成为他人口中的食物。”
赵振中一时无言,默然伫立。
“赵,你也不要太难过。”朱庆澜宽慰道,“这样吧,我们华北慈善联合会帮你留心,要是有年岁小的孤儿,就先收留下,到时候再通知你来把他们带走。”
赵振中想想实在无法在绥远这边待太长,便点头同意道那就麻烦朱和慈善联合会的各位了。”接着,从贴身的一个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朱庆澜这边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这4万美元支票朱先收下,也好用来收留孤儿、救助灾民。”
朱庆澜接过支票后说道赵放心,我保证这每一分钱都用到灾民身上。”
“中国的灾民有很多,可朱这样的人物却只有一位。”赵振中认真地说道,“在我看来,朱保重更重要。有您在,灾民就会多一分希望。”
“呵呵,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朱庆澜不以为意地笑道,“你放心,我这身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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