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和便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又说了几句话,安木便回了自己的小院。院子里,何妈妈面色肃穆的立在暖阁中。
“何妈妈请坐!”安木请何妈妈坐下。可是何妈妈是在宫里做惯了的,哪里肯,只是一个劲的推辞。安木见她不愿坐下,便也不再劝,和她说起家常话来。
“何妈妈在我这里,只管教导我礼仪上面的。还有平时的待人处事。其他的倒不需要妈妈再费心……”
何妈妈愿意教导安木的礼仪,便是冲着安木愿意替她养老这一条来的。听到安木不要她管其他的东西,大松了口气。在宫中过惯了那种尔虞我诈笑里藏刀的日子。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太太平平的一生,将来死时。也不会死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
“一切全凭女郎做主!”何妈浅笑晏晏,笑不露齿,如行云流水般的行了一个福礼。
安木的眼睛都直了。只觉得不够看,自己那些自认为很标准的礼仪,和她一比简直就是太不标准了。何妈妈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仪态万千,婀娜多姿。走路之时盈盈细步。袅袅婷婷,摇曳生姿。坐下之时,静如处子,温存婉约。
教导起她来,也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身为大家闺秀,要行不回头,笑不露齿。走路要安安闲闲地走,头不许左右乱看,摇钗要微微晃动。步履要轻盈。走路时身上的玉佩不可珊珊作响,回身举步,要如柳摇花笑。纵是遇到了什么着急之事,也要从从容容的,不带丝毫的急躁……”
安木认认真真的听着,丝毫不敢放松。
何妈妈在张府呆了半个月。安木的礼仪和为人处事方面,有了极大的改善。
这半个月,发生了许多事情。皇帝大赦天下,开封府里除了死办囚,全部被赦免,其中就包括刚刚抓来的那些劫匪,开封府傻了眼。可是皇帝正在兴头,又不敢过于违了他的心思,便只得下令将人犯放出。刚刚放出第一天晚上,所有人犯全部被杀死。劫持一案。线索全部中断,就此成了悬案。那些被劫持走的小娘子,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们,死活不知。
张致和终于在京中寻了官媒,前去晏府提亲。提亲之时。礼节极尽奢华,光是抬的礼盒便要晃花众人的眼睛。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全跟不要钱似的往上堆。这还仅仅只是前去提亲,众人真不敢想若是过聘礼时,不知张府要奢华成什么样子。
晏老夫人看到张致和如此看重晏滟,知道他是替自己以前的行为道歉,自然不免又多喜欢上他一层。在家里也是刻意教导晏滟,嫁到了张府后,切不可怠慢张致和。
时光流转,光阴易过。转眼间过了年,齐雅英在春天里出嫁。
安木和晏滟一起前去添妆。
齐雅英便取笑她们,也不知道你们以后要怎么称呼?
安木促狭的看着晏滟,“自然以后就要以师母和大姐相称喽。”
晏滟脸色红红的,满屋子追着安木要打,安木在前面一边跑一边羞她,说她以大欺小,都做了长辈还要欺负她这个小辈。回家定要告诉祖母,让祖母教训她。
只笑得齐雅英直不起来腰。
转眼间,夏天已到,张致和与晏滟即将成亲。安木身为男方家的人,在晏滟成亲前便没有办法再去她家,只得每日无聊的呆在家里。
张致和亲兄长,如今在广西为官,因路途过远,不能回到京城中祝贺,提前半年便已送了礼物过来。礼物直在路上走了有小半年,快到夏天时才送到京城。
张致和的这场婚姻,一直受到了京城中人的注意。从过聘礼,到过嫁妆。从一开始的羡慕到最后的嫉妒,谁不说晏滟嫁的好?就光看张府送来的各色聘礼,便知他对新娘子的看重。
成亲之日,宾客如云,贺者如云。晏滟满脸幸福,被张致和用一根红绸引着拜见了张家的列祖列宗。
安木巧笑倩兮的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对壁人。
无意中,感觉到有一缕探究的目光。回过头去,只见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往这里看来。
安木柳眉微挑,不悦的回瞪过去。
崔启言微微一笑,扭过头去。看似在看着拜堂的两人,只是目光眼角,有意无意的追着一抹身影。
一阵微风,院中花瓣轻盈,美人如玉,晶莹如雪。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人群全部消失,天地间,只剩下满院花瓣,细细碎碎……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