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门,正要登上马车,忽然就见不远处三匹高头大马风驰电掣般奔过来,转眼就到了近前。接着马上人不等马匹止步便猛然跳下,几步来到罗莞面前,沉声道:“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爹来接我回家。”罗莞看着谢青锋,心中一股不知名的滋味发着涨,鼓鼓的既甜蜜幸福又依依不舍,只是她却强作淡然的微笑着。
“接你回家?他怎么又想起你了?从前难道不是他赶你们离开的?那时你们孤儿寡母几个,若不是你性子坚韧,现在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他这会儿又想起接你们回家了?”
谢青锋咬牙切齿的问着,从他现身起,罗海天便激动地身子都像打摆子似的颤抖,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毕竟说起来,他还和路王府的远房亲戚连过宗嘛,从前可没少受那一家的照拂,从这一层上来讲,他认为自己还是有资格和世子爷攀谈几句的。
谁知谢青锋眼里根本没有任何人,一来就直奔目标——罗莞,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一个。因此罗海天便站住了。
哪里知道这正欣慰欢喜呢,觉得这个女儿在世子爷眼中果然非比寻常,正盘算的快活,便听见谢青锋的话,这把老家伙吓得,身子打了个寒颤,连忙上前辩解道:“世子爷,之前那是我受人蒙蔽挑唆,才会行出这样糊涂事,如今我知道错了,所以才要把莞儿接回家去好好补偿她。”
谢青锋看向他,面色冷森森阴沉沉的,看的罗海天心里不由自主就打了个突,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听谢青锋冷笑道:“受人蒙蔽挑唆?你是一个官员,什么人能蒙蔽挑唆的你宠妾灭妻?嗯?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世子爷,是真的被人蒙蔽了,当日新安候府退了婚事,我儿有些羞臊恼怒,这才受了小人挑拨,那几个媳妇婆子如今都关在柴房里,只等着莞儿回去发落呢。”
一旁的黑老太太到底是活得年纪大,见识的多些,又仗着自己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见儿子腿都哆嗦,便忙上前来帮着辩解。
谢青锋却是没有什么尊老的心思,正要说话,便听罗莞笑道:“好了,你不用问,不管如何,我爹爹真心愧悔了,也是好事儿。我这一次回去,便是要看看罗府究竟变成了什么样,若真是变好了,我再把娘和弟弟接回去。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孚儿长大后还背着被赶出家门的名声吧?若是能入族谱,还是入族谱的好。”
谢青锋看到她的坚定神情,忽然就想起那天在酒楼罗莞说过的话,她说过若是罗海天自己识趣,她不会记着过去那股仇恨,但若是他利欲熏心真找过来,就决不轻饶。从罗莞的目光中,他能够察觉到这女孩儿身体里蕴藏着的斗志。
总算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谢青锋意识到罗莞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只是像罗海天和他老婆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罗莞进了罗府,真的能够报仇吗?若是不能报仇,反而让他们给害了怎么办?
一念及此,世子爷心中的担忧便蔓延开来,正要再说话,便听罗莞笑道:“好了,不用担心,那可是我亲爹,他还能杀了我不成?何况不是还有你吗?”说到这里,脸上便不经意泛上一抹红晕。
这话说的大有情意,一时间,谢青锋也不由得有些痴了,忽听身后一人沉声道:“莞姑娘回去罗府,这我们阻止不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她在你们那里伤了一根汗毛,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你们罗府鸡犬不留。”
这话杀意凛然,谢青锋回头一看,就见范京面色森寒,随着话音落下,他的手在院门口种的一棵手臂粗的柳树上轻轻一拍,接着便听“咔嚓吱呀”一阵响声过后,那小树竟然是从中间折断,枝枝叶叶轰然倒地,溅起一地烟尘。
罗海天和黑老太太面色都变了,怎么也没想到罗莞除了路王府之外,竟还有这样的靠山。再想到谢青锋号称百战杀神,所谓的功夫只会比这人高不可能比对方低吧?万一真要是让罗莞受了气,这位高权重的主儿一怒之下,罗家可能真的就是鸡犬不留了。一念及此,罗海天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凉气。
“啊啊啊!”
却见罗莞猛摇头,痛心的看着范京:“大庄主,柳树是无辜的啊,要爱护花草树木不知道吗?你……你要震慑人,不能拿点儿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