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不觉心有戚戚,两人进了院子,恰好罗孚从屋里跑出来迎接姐姐,看见老妇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罗莞连忙道:“孚儿,小青在不在咱们家?在的话把它从后门撵走,免得它吓到老婆婆。”
罗孚笑道:“早就走了,它这几天都不肯过来,秋明庄后园池塘里许多青蛙,最近被那货瞄上了,天天吃的乐不思蜀。姐姐,这位婆婆是……”
罗莞把老妇人蹲在墙角被她请进家里的事说了下,罗孚便也忙过来扶住老妇的另一只胳膊,一边对老妇道:“婆婆好可怜,婆婆,你没有儿子女儿了吗?”
“有的有的,只是上京后和他们失散了。”
老妇笑着回答,又摸了摸罗孚的脑袋,叹气道:“真是个可爱善良的孩子,长得如此俊秀,长大了不知要惹多少女孩儿魂牵梦系了。”
“婆婆过奖了。”罗莞看着罗孚笑,小家伙这会儿倒正经起来,他不太明白老妇人的话,但隐隐约约却也懂点儿,于是便低着头一言不发。
转眼进了屋,元老太太和蒋秋娘刚刚在饭桌上摆好饭,看见这老妇人,知道了事情经过,蒋秋娘便道:“既如此,大娘想是饿了吧?若不嫌弃我们饭菜粗鄙,便在这里一起吃点如何?”
老妇连忙道:“这怎么好意思?得姑娘收容已经感激不尽,哪里还好连吃带喝……”不等说完,已被元老太太拉到炕上,听她呵呵笑道:“老妹妹就别说这种话了,快来趁热吃。唉!人老了,靠的就是儿女,若摊上不争气的东西,真是活着不如死了。我如今能有这个福,幸亏生了个好女儿,女儿又生了个好外孙女儿。不然的话,我也比你强不到哪儿去。许是还不如你呢。”
蒋秋娘连忙道:“娘,你别这样说,大娘只是和儿女失散,未必是人家不孝。”说完又对老妇道:“不知大娘怎么称呼?您儿子女儿都是叫什么名字的?既是失散了,想来这几日也没处去,不如就在我家住着,我这里让莞儿找朋友帮你打听一下。打听到了,再让您儿子女儿来接你可好?”
老妇点着头,面露感激之色,连连道好。又说了许多感谢的话,也告诉罗莞等人她姓翁,只让罗莞等叫她翁大娘就好。
罗家的饭菜虽是粗茶淡饭,然而这两年靠着那果园,也着实是生活富足。这饭桌上也有一盘葱爆肉片,其他如鸡蛋鲜豆腐,秋芸豆炖土豆,还有烤的红薯等等,那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都是好菜,且蒋秋娘的烹饪手艺还不错,当下只吃得翁老太太胃口大开,竟吃了一碗米饭。
用过饭后,罗莞和罗孚收拾了桌子,翁老太太便坐在炕头上和元老太太说话,一面摸着肚皮感叹道:“我有多少年没这么痛痛快快吃过饭了,如今想来,那么些山珍海味的,倒弄得嘴里没滋味儿,恰是今晚你们家的这粗茶淡饭,只吃得人心里都舒服了。”
元老太太笑道:“这么说,老妹妹你从前也是了不得的人家吧?怎么?如今这是家里遭了事儿?唉!那当真是可怜之极。无妨,你就先在这里住着,那山珍海味虽好,只是常吃的话,能把人的肠子都给吃细了,正经是这粗茶淡饭,才能吃饱人。”
两个老太太便在炕上聊起了天,元老太太知道数不尽的乡下故事,那翁老太太说的却都是贵族豪富门里的事,一时间两个老太太都是兴致盎然,就连蒋秋娘和罗莞,也听得入了迷。
说了许久,罗莞捧上茶来,给两个老太太润口,翁老太太四下里看了一眼,发现不见罗孚,这才问道:“怎么哥儿不在?这么晚还跑出去玩儿?”
罗莞笑道:“不是玩儿,我弟弟这会儿去在西厢房学功课呢,他今年要下场考秀才。”
翁老太太惊讶道:“今年就要下场?我看哥儿多也不过十二三岁吧?敢情这还是个小神童?”
罗莞笑道:“不是什么神童,不过他还算刻苦,他的老师说让他今年去试试,就算考不中,也算是历练了。我想也是这个道理,不然的话,才不许他去丢人。”
翁老太太笑道:“姑娘别恼我老婆子多嘴,你这话不对,有志不在年高,那甘罗十二岁还做了丞相呢。就算是这一次考不中,有什么?又不是谁都能一鸣惊人的。不过说起来,从前路王府倒是有个神童,可惜……唉!年纪轻轻便没了,当年他可是十岁就下场,且一举夺魁呢。人人都说,可惜他不在了,不然也许他就能做咱们大夏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罗莞一听,不由惊讶道:“啊!婆婆,这事儿你都听说过?那你从前和路王府还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