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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皇宫之中歌舞升平,燕王同世子入宫,皇上日日作陪设宴,那夜凤影台中惊鸿一舞、艳惊四座的女子倾城,成了夜夜筵席上万众瞩目的焦点。人人猜测不久后皇上就会册封这位绝世美人,已然忘了璇玑塔中还幽禁着一位昔日得宠的妃子。
“我前日去看了姑母,一切尚好,瞧她每日伴着青灯古佛,丝毫不像她这个爽直性子之人能忍受的事。”祁夜感叹,“我还是觉得当年拿鞭子抽我的姑母好一些。”
我一愣,想象着幼时的他被打到满街跑的神奇画面,不由好笑:“没想到大周堂堂的将军,还有被打的时候,真是奇了!”
他微微挑眉,没有言语。双手枕在脑后,躺在船头,嘴里叼着根随手拾起的草茎,一副漫不经心的登徒子模样。
这两天我伤势好转,皇上知晓那夜回宫我受惊,便下令让所有人不得扰我清净,我呆在灵犀宫中无聊到头上长草,宇文祁夜忙里偷闲,偷遛出筵席带我出宫溜达。
我们一行四人坐在一叶扁舟上,长生在前面划着桨,四九立在一边干瞪眼,一脸猥琐。
今日裴少翊邀了宇文祁夜西郊骑射。从沧河水道驶出皇宫,可以绕过长安闹市,直达郊外。
我也学祁夜从河中拔起根枯草,没想到放进嘴里沾了一舌的泥巴,恶心得我连连干呕:“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
他哧地一声笑了,说:“我之前是将泥甩掉才放嘴里。小黑,你怎么这么笨。”
我恼怒:“你敢说我笨?!”说着就扑了上去,拧了他一把。
寒天里穿得厚重,宇文祁夜玄衣外还披着银灰鼠貂皮大氅,我怎么拧他都没反应,只是气定神闲地躺在船上望着我捣乱。
我伸了伸脖子,新制的火狐斗文锦披风咯得脖子一阵刺痒,手上仍不住地在他上身胡作非为。
“四九与长生正看着我们。”他提醒道,眼中蕴着笑意,伸手帮我松了松脖子上的绑带,“你又乱来,这样合适吗?”
“什么合适不合适……”我回头看了一眼,四九与长生立马转过头,二人装作一副正在谈情说爱浑然不觉的模样。
“他们明明……”转过来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被他一把拉倒揽入了怀中。
“喂!光天化日,你居然敢调戏我?!”
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既然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拒绝了岂不让你受挫?”说罢,竟动手解开了我披风上的绑带。
我吓得不自在地扭起来,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些让人面红心跳的画面,眼神一个劲乱瞟。
“乖乖别动,你这个绑带系得太结实了。”他专注于我披风上的带子,手上动作倒是利索,没有停下来。
这厢我已浮想联翩多时,不禁舌头打结,脸颊滚烫:“你……我……那个……”
“解开了,下次别系这么紧。”他双手脱下我的披风,我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敞开他身上的大氅将我围了进去,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河上寒气太重,躺我怀里暖和一点。”
见我一怔,眼珠一转,挑眉笑得暧昧:“难道……”
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一张表情复杂的老脸和一颗龌龊的心该往哪儿搁。
“小黑,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立马闭上了眼睛,心虚的急忙摇头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阿弥陀佛,阿弥陀……唔……”
宇文祁夜臭不要脸,光明正大地吻了上来,我舌头与他的打架,原本腥气的嘴里充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我试着挣扎了那么几下,却被他吻得五迷三道,最后竟然还主动迎合了那么一下。
事后我气急败坏地瞪着如同看完春宫艳图般面红耳赤的四九长生,他却拥着我甚是惬意地欣赏河岸两旁的渐渐景象。
我:“宇文祁夜,你的脸皮呢?”
他沉思片刻:“一贯还是有的,但是碰上你就没了。”
我:“……”
当我与宇文祁夜各骑一匹骏马抵达西郊之时,裴十三已在骑射场中等得颇不耐烦,一袭束袖金袍外套着水獭坎肩,头顶东珠小帽。油光水滑,珠光宝气。围在一群土豆随从中怎么看怎么像个土豪乡绅……的小娘子。
“逍遥侯好歹是个舞文弄墨的文人,怎么他的小儿子品位这么奇特?每次见他身上总要罩个带毛儿的衣服,真是忒俗了。”我骑着匹白驹,鄙视道。
祁夜拉着缰绳,紫骝慢悠悠地踱步,笑道:“我曾经问过他,他扭捏半天才同我讲了这其中的典故,说来还与你们皇宫中一位女子有关。”
我来了兴致:“谁啊?莫非是兰绍?”
他摇了摇头,说:“这他倒没向我透露。”
从祁夜口中我才知道,原来十三幼时因生得女相,总被误认了性别。某日他同逍遥侯入宫,一个女孩告诉他要想不被人认成女的,就要让自己看起来凶残粗鲁,而其中最快捷的法子就是穿上皮草显得自己财大气粗、虎背熊腰,于是他到现在都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