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为什么可畏?便是因为它能杀人!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似乎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至少只是让人觉得六月寒冷,而不是把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梅荣华几天没有出门,病了一般,脸色蜡黄,始终不肯笑,吃饭也只是几口了事。她深知自己的行为间接地杀了人,尽管那人可能名声很臭,不是个好东西,但还不至于去死,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去了,妻离子散,不得善终。
愧疚倒是真愧疚,但也没有愧疚到以死来偿的地步。这些天,梅荣华在一个很大的哲学问题,就是传说中的哲学三问:我从哪里来?我是谁?我将去往何处?自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心情终归一点点平静下来。
“或许老张和我一样穿越了也说不定,重新做人,过上好日子。”梅荣华大概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天气依然晴朗,日头依然晒得人暖洋洋,饭菜吃起来还是那么香,似乎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世界还是老模样。烧了盆热水,梅荣华泡着脚,泡好了之后用朱氏做活的大剪子铰铰趾甲,庭院里背靠着墙壁,一副地地道道农家女娃的形象。
眼看过两天就是元宵,家里也忙活起来,朱氏做了一些准备,制作汤圆的材料都弄好了,就等着明天做好,后天正好下着吃。
“大妮子,身体好了,就别一副带死不能活样儿,正月十五一过,我让你爹去接你子涵表哥过来,小东屋该动工了,改好了之后,你哥跟你嫂子就住一块了。”说这话的时候,朱氏脸上满是笑意,似乎对这个决定很是愉悦。
哥哥梅大毛虽然年纪尚小,但实际上发育已经完全,特别是自从朱香兰来到之后,他个头也蹿了不少,身子壮硕了一些,说话时候的嗓音都颇带着些磁性,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朱香兰也差不多了,来了大姨妈之后,就可以孕育孩子了。不管怎么说,十五岁都不到,还是有些显得早了。
梅荣华说道:“子涵表哥愿意来这边吗?再说,就算他不来,也没啥。”
朱氏说道:“别提了,要不是得过正月十五,他早就跑过来了。你四舅说他天天嚷着要过来找你,说啥担心你,要给你当谋士军师,睡觉不好好睡,吃饭也不好好吃,要不是你四妗子管着,都不知道把一个家弄成啥样了。”
这话听得梅荣华一头黑线,到底是不是真的,屁点大的表哥真有这么想她?还别说,当时老张死去的消息传来之后,郁闷之余,她都在想,如果朱子涵知道这事的全过程会怎么想,可惜他不在身边。
朱香兰似乎听说了些什么,趁朱氏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坐在梅荣华的身旁,小声问道:“小妹,你可知道外面现在正在传什么吗?”
梅荣华心里一动,脑袋里立即有了答案,道:“外面是不是又在流传什么东西,比如张卫东家门上的粪是我糊的,他人也是我害死的?”
朱香兰知道这个妹妹意象极其聪慧,但还是没有料到她会聪明到这种程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然能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而且这么淡定自若,如果换做是自己,绝地会吓得魂儿先跑一半。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种事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说着,梅荣华还真把洗的干干净净的脚丫子扬起来,说道,“嫂子,刚才娘说的,你应该听见了吧。过了元宵,你就跟哥哥圆房了。你要是觉得现在还不方便,我去跟娘说说。”
“这有什么不方面的。”朱香兰急急张了口,不过意识到什么,脸颊立即羞得通红,低着头喃喃说道,“都是爹娘说的算。我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