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林丽霞犹豫了下，“我让人帮忙查了下张皓轩的情况，他的确是这几个月才红起来的香港歌手，也很有才华，只是……只是……”

“只是才18岁，对不对。”林清霞出人意料的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了？”林丽霞大吃一惊。

“皓轩告诉我了的。”林清霞很平静的回答道，只是看着妹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哀怨。

“好吧，既然这样……好好休息。”注意到这点的林丽霞也不在多话，安慰了姐姐一句，随即起身离开了。

等门关上，林清霞才又叹了口气，再次翻身仰面躺着，胸口不断起伏着，这两三天来的点点滴滴不断从脑中滑过。

“虽然可能有些交浅言深，但是清霞姐，我还是想说，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那天演唱完那首《笑红尘》之后，他走到她面前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

“我看过你所有的作品，我也非常喜欢，我一直在想，在电影中如此温婉可人的你，生活中是不是也是如此。”他说到这里笑了下，带着不好意思以及，难以言喻的热忱，“当然，我从未想过会遇到你，直到来了美国。”

然后他将身体稍微往前倾了下：“正如我所想象的那样，你是一个纤细的敏感的女性，你很柔弱，让人……想要呵护，你就像从电影中走出来的那样。”

但跟着他深深吸了口气，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肯定不好过，我也知道，你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舆论、政治、感情，我可以想象，像你这样一个柔弱的女性需要多大的韧性才不会被压垮……好吧，我是想说，请一定要振作，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但请不要放弃电影，不要放弃表演，这是你的事业。越是有人在这上面质疑你，越是要反击，你应该像他们证明，你是林清霞，独一无二的林清霞！不是花瓶，不是谁的附庸，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就是你！”

一口气说完这些，他再次变得紧张起来：“所以……我写了这首歌，我希望你……我希望清霞姐能放开自己，潇潇洒洒的生活，不要再被那些事情困扰。”

直到现在，林清霞都无法形容自己那时听到这番话的心情，以前不是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母亲、妹妹、朋友，甚至连二秦也都说过，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受到一种充满生机的希望的光芒。

而且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感情，那种渴望的但又含蓄的感情，就像秦汉一样……不，比秦汉更加热忱，也更加克制，似乎非常的犹豫。

所以，她当时脱口而出：“你还在要旧金山旅游吗，我做你的导游好不好？”

“羞死人了，我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啊。”林清霞此时将枕头压在了头上，心中惴惴的，颇有些难为情。

她对男性很少这么主动，尤其还是这么露骨，那句话几乎可以和约会划等号了。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三天的确是从去年的灰暗日子以来，过得最快乐的时候。放肆的吵闹，安静的看海，无拘无束的游玩，她整个人都变得光彩起来，那些压力和阴霾似乎都离她远去。

“还是说不出口啊。”翻滚数次做坐后，林清霞叹了口气。

虽然这几天的约会里面，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亲密动作，甚至都没有挑明，装模作样的维持着游客和导游的身份，但甜蜜的滋味已经足够让人迷醉，偶尔的耳鬓厮磨也让人心跳加快。

但是，林清霞依然很担心，张皓轩是有女朋友的，而且她看得出，对方同样也很为难。

她害怕他成为第二个秦汉，但从未有过的，属于爱情的香甜气息，却又让她有些无法自拔。

“要怎么办才好？”林清霞有些忧愁的想着，她从床上下来，在自己的手提包里翻了一下，很快找出一个小小的木雕来。

这是半个拳头大的胖娃娃，张皓轩当时调侃说，娃娃的五官很像她，想要买下了送给她。她当时就生气了，说这个娃娃哪里像自己了？不过当他买下来送给她的时候，她还是接受了。

“以后等我学会雕刻了，就亲手制作一个送给你。”凝视着手中的娃娃，想着张皓轩的话，林清霞不由一笑。

然后她就注意到，手提包里似乎还有别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当即吃了一惊，因为这是张皓轩的护照。

“这个怎么会在自己这里？”她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下。

对了，下午他们在旧金山市府大厦外参观时，说了些关于护照的话题，他当时说了个什么，美国护照背后写着“无论你走到哪里，你身后都强大的美*队在保护你”这样的笑话，也许是就这么忘在自己这里了？

无论如何都应该赶紧交换给对方，林清霞想都没想，和妹妹打了个招呼，就开着那辆已经修好的雪佛兰直奔马克霍普金斯洲际酒店。

按响门铃片刻，张皓轩打开了房门，有些惊讶的看着外面的林清霞：“清霞姐，你怎么来了？”

“你的护照落在我那里了。”林清霞打量着他，脸上带着红色，衬衣领口被拉开，嘴里还有些酒气。

“你还好吗？”她随即又问。

“哦，我很好，就是喝了一点威士忌。”张皓轩笑了笑，赶紧让开，“先进来吧。”

“好啊。”林清霞也没多想，走进了酒店的房间。

这是一间单人床铺的大间，布置得还不错，落地玻璃对着海岸线，隐约可以眺望到渔人码头。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大老远的送护照过来。”给她倒了杯水后，张皓轩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毕竟，在异国他乡，没有护照会很麻烦。”林清霞笑了下。

然后，房间里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寂静，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相互看着。这很奇怪，这几天约会或者说旅游的时候，他们可是什么话题都能聊上几句的。

也许来得不是时候。林清霞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道，她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热烈，是因为喝了威士忌吗？

她忽然惊觉，如果自己只是为了还护照的话，在外面就可以还啊，为什么还要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