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默,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阳林制止了一干唐军,摘下了自己的滑雪镜,默默的注视着靠在死老虎旁边喘着大气的靺鞨壮汉轻声问道。
“靺鞨人的皮很厚,不是,应该说他们裹在身上的兽皮很厚,即便是近距离的用火铳,在穿透了他们身上的几层兽皮之后,也只能勉强伤到他们的皮肉,别看着小子挨了我三枪,都不致命哩。”程处默想了想,回答道。
“恩,这点倒是说的没错,不过,从他誓死也要捍卫自己的猎物的行为,你应该看到更多。”阳林打量了阿鲁片刻,就没有了继续在这里停留的打算了。
“你是说,他们很缺粮食?”程处默若有所悟道。
“没错,这个靺鞨汉子有他必须要守护的人,在没有断气之前,他都会为此而努力,放了他吧!制作一个简单的犁耙,让他带着自己的猎物回家。”阳林的话就是征东军最高的命令,很快,唐军士兵们扔下一个有着两个扶手的犁耙之后,快速的消失在了这片山坳区域,而莫名其妙死里逃生的阿鲁,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形容自己这一天的经历。
将大虫的尸体推上了犁耙,他领会到了唐军的意思,用这东西拖着猎物在雪地里行走,简直轻松的多了,原来唐军对他并没有恶意。
“怎么说这些野蛮人没脑子呢!比俺老程还笨,谁这么好心放他一个能够单独猎杀猛虎的青壮回去。”一两里外的雪坡上,沿着犁耙拖过的痕迹,唐军的数支队伍开始向这里汇集,正歇脚的程处默举着望远镜,不时看一看那位在雪地里艰难行走的靺鞨壮汉的背影,碎了一句后,却突然感觉自己不像最开始那么想要杀死他了,这里的人生活的太辛苦了,这种心思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三秒钟之后又飞快的被他给忘掉了,想要解放他们,就只能杀死他们其中一部分不服管束的人。
有了滑雪板之助,唐军在雪地里一日可行军数百里,长白山附近就那么大,靺鞨人在食物储备不足的情况下,又能走多远呢!所以,当入夜时分阿鲁拖着死老虎回到部落驻地的时候,六千唐军也出现在了这片极其隐秘的山谷。
“以这附近积雪的情况,马蹄子陷下去了之后都很难拔的出来,以咱们滑雪板的速度,可以放心突袭,即便是正面交战,咱们也无需付出太大的损失。”
军师侯君集适时的给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阳林微微点头又道:“找一个会靺鞨语的舌头,告诉靺鞨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投降大唐,他们将获得食物,房屋,农田,所有耐以生活的物资,抵抗者必死。”
阳林一声令下后,六千人的火枪队伍成圆形将靺鞨人整个驻地包围了起来,距离调整到长管火铳的有效杀伤距离后才停止,如果靺鞨人敢往外冲,迎接他们的将是密集的火铳子弹。
粗通靺鞨语的唐军舌头在营地外一阵哇啦哇啦的大叫,果然引起了许多靺鞨人走出帐篷观望,他们的头人早已经在一个多月前唐军的伏击战中丧生,如今,这个两三万人的部落里,身体强健不带伤的青壮还不到五百人,面黄肌瘦的他们,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不过,他们依旧是那个生存意志强悍的民族,在看清了营帐外的情况之后,许多人下意识的拿起了自己的长矛和弓箭向外面冲了出来。
“嘭,嘭,嘭······”
阵阵硝烟弥漫,冲出来的靺鞨人一个个被唐军以火铳爆头,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在营地门口的雪地全部被鲜血染红了之后,这个民族最后的战斗力丧失了。
一个名叫阿鲁的汉子拖着一个犁耙从营地里走了出来,此刻他知道唐军为什么不杀他了,他是靺鞨的罪人,跪在鲜红的雪地里,他哭的很伤心,这一日,靺鞨部从此在世界上消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