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咱妈,给范鸿宇的待遇相当高,亲自在家里迎候。
车子开进了一条并不起眼的老胡同,胡同不宽,勉强可容两部小车驳车,胡同口也不见荷枪实弹的战士站岗。但范鸿宇很清楚,这都是表象。老李家既然住在这里,那这条胡同必定在有关部门的严密保护之下。尤其李老爷子在世时,这样的权力世家,在共和国屈指可数。
“范二,你是不是觉着,这胡同太老了?”
进入胡同之后,李春雨减缓了车速,扭头问道。
范鸿宇实话实说:“没有啊,我倒觉得,底蕴很深厚。”
“切!”
李春雨扁了扁嘴,不屑地一挥手。
“你这人,少年老成,未老先衰,真没劲!看来这人啊,就是不能搞政治,一搞政治,味道马上就变了。当初你大闹公安局的时候,何等的意气风发?”
范鸿宇无语。
他不过是随口回答了一句,竟然就惹来李春雨这么一长撅牢骚。
“你是不是呆腻了?”
“当然呆腻了我跟你说,我从小在这破胡同里长大,看到这里的一花一草,都觉得烦躁。外边的世界多精彩啊,是不是?香港,江口,南方,哪个不是花花世界?就算琼海那边,也比这里好玩!”
李春雨说着,脸上露出无限向往之色。
范鸿宇不由失笑。
这是玩野心思了。李春雨以前光在首都城里晃来晃去,二十几年,再是天子脚下,也有玩腻的时候。再说现阶段的京城,虽然古意盎然,大气磅礴毕竟过于厚重,和掺杂着浓郁西方风味的香港江口等城市比较起来,似乎好玩的东西没有那么多。
李春雨前段时间跟夏言一起在海边搞了几个月房地产,手里又攥着大把的票子,简直就像是生活在天堂一般,再回到首都,顿时就觉着这古老的胡同怎么看都不顺眼了,只想着往外跑。
“寻欢,说你几句吧……”。
李春雨便猛翻白眼。
寻欢同志最烦的就是被人说教。
范鸿宇不理他的白眼认真地说道:“你别老想着外边的世界很精彩,不要忘了,你的根基在首都。没有这个根基,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如鱼得水么?”
“你是说,让我呆在这里,给你做包打听?”
李春雨很不客气地反驳道。
范鸿宇摇摇头,说道:“你错了不是给我做包打听,是给咱们做包打听。”
这话李春再反驳不了。
事实上,他们现在真的是“咱们”。范鸿宇这人实在够意思,有财大家发,从来也不藏着掖着。如果没有范鸿宇,他李寻欢如今还在首都城里没滋没味地混着呢。
范鸿宇在仕途上一帆风顺说到底对大家都有好处。
“得,就是这话。你放心好了,我也就说说罢了,不会真的丢掉这个根据地。”
李春雨就有这点好,只要他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会认同,不跟你胡搅蛮缠。
很快车子在一座古老的四合院前停了下来。范鸿宇前后两次到首都都不曾到李春雨家里拜访过。不是李春雨不够意思,实在是“侯门深似海”。这样的世家大族,和普通人家的生活,绝不相同。李春雨这样年轻的三代子弟本来就没有多少话语权,加之他“不务正业,”一门心思只想着“醇酒妇人,”更是和政治大家族的氛围格格不入。李春雨也就不好意思请范鸿宇到家里来玩。
范鸿宇是他的哥们万一在家里受到冷遇,李春雨脸上也没啥光彩。
这回自然不一样熊艳玲亲口跟他说,让他邀请范鸿宇到家里来做客,李春雨立即觉得倍儿有面子。混了这么些年,总算交到一个让家中长辈看重的年轻朋友,至少证明李春雨的眼光,也非一无是处。
“范书记,请!”
李春雨笑嘻嘻地说道,伸手延客。
“别闹!”
范鸿宇瞪了他一眼。
李春雨的年龄,比他还要略长,但心理年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范鸿宇有着绝对的“心理优势”。
李春雨嘿嘿一笑,做了个鬼脸。
古老四合院里,安安静静,常青藤爬满了一面墙壁,尽管已然是初冬,依旧显得生机盎然。范鸿宇走得比较慢,欣赏着四合院格局和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