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赶到洪州市,已是天色向晚,只能坐明天一早的班机。
范鸿宇没有住到梅山酒店去。
听高洁说,洪州市副市长沈玉清的小孩沈光远,上次因为在梅山酒店非礼女司仪,被处以行政拘留十五日。而沈玉清则在不久前跻身市委常委,出任了常务副市长,成为洪州市政府的二号人物,高兴汉之下的第一人。
无疑,这是针对高兴汉的人事安排,让沈玉清在市政府制约高兴汉。官场生态,历来如此,总是相互牵制相互制约,做不到一把手的位置,很难拥有一言九鼎的无上权威。
既然这样,范鸿宇自然要谨慎小心。
旅游贸易,都是沈玉清分管的,上回闹了这么一出,沈玉清说不定就给梅山酒店打过招呼,范鸿宇只怕上了“黑名单”,蒙喳喳的一头撞上去,被沈玉清公报私仇,那就不好玩了。尽管有高兴汉的大牌子罩着,只要高洁出面打个招呼,不会有太大的麻烦,总归还是谨慎些为好。
免得无端端的耽搁了行程。
李春雨可是在南方市等着他呢。
大伙住到了另外一家也比较豪华的酒店,就在酒店订好了次日上午飞南方市的机票。彦华地处偏僻,境内没有客运铁路线经过,只有矿区那边有一条单轨铁路线,主要是货运列车通行。从彦华到江口,也没有直达班车,只能转道洪州,再搭乘火车绕行楚南省,南下岭南。兜这么大个圈子,加上省内的汽车行程,近三十个小时的颠簸,够呛的!
如今范大老板有钱。财大气粗,自然要对自己好点,直接搭乘飞机了。
可惜彦华暂时还没有营运的小车,不然,范鸿宇会直接租车,怎么说也比坐大班车舒服。那时节的大巴车,和后世的空调快车不是一个概念。如果是后世的空调大巴车,反倒比一般的出租小车要舒服。
几个人到达洪州的时候。浑身灰扑扑的。活脱脱一帮“农民工”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皆失笑。赵歌便掏出手绢,给范鸿宇轻轻擦掉脸上的灰尘,满怀温柔之意。范鸿宇便伸手摸了摸她红润的脸颊。
这几个月,赵歌也和夏言他们一起。在铁门市操作国库券生意,主要是管管后勤和账目,“大掌柜”。原本消瘦下去的身躯,重又变得丰盈起来,脸上也恢复了青春少女特有的光泽。纵算尘土满面,亦是难掩迷人的艳丽娇媚之色。
看来,赵歌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不管怎么样,范鸿宇才二十一岁,离机关规定的晚婚年龄。差了整整四年,赵歌还有时间来改变范鸿宇父母对她的观感。至于到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二十七岁,变成了“老姑娘”,万一和范鸿宇好事不谐,不免耽搁了大好青春,赵歌却从未考虑过。
或许,在她想来,这辈子如果不能嫁给范鸿宇,也再没有别的男人值得她去嫁了。
女孩子一旦固执起来,远远不是男人所能意料得到的。
在酒店开好房间,各自洗漱。
满身尘土,不洗一洗,见不得人了。
夏言的速度最快,朵朵都还磨磨蹭蹭的在准备衣服,尚未进入浴室,夏言已经洗漱完毕,在外边“捶门”了。
“快点快点,朵朵,我饿死了……”
夏言一迭声地嚷嚷,大呼小叫的。
他年轻力壮,正是神完气足的年纪,最耐不得饿,一顿不吃都饿得慌。原本他一下车就想在汽车站附近的小店里就地解决,孰料朵朵和赵歌都坚决反对,一定要先洗澡后吃饭。
这么满身汗淋淋,灰扑扑的,哪里吃得下去东西?
对于赵歌和朵朵这个“思维”,夏言完全不能理解——洗澡和吃饭,能拉得上什么关系?
在夏言想来,十天不洗澡可以,一天不吃饭指定不行!
其实范鸿宇和夏言一样,饿得肚子咕咕乱叫,只是尽量忍受,保持着“二哥”的风度罢了。
好不容易,朵朵和赵歌都洗漱完毕,四个人就在酒店的餐厅点了一桌子饭菜,范鸿宇夏言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痛快。
酒足饭饱,回到房间,夏言赵歌朵朵等人都很兴奋,没有睡意,便要服务员送了两幅扑克过来,在床上摆开了牌局,玩拖拉机。
“二哥,咱们这回,到底去江口做什么生意啊?”
夏言忍不住又问了起来。
刚刚在车上,夏言就不止问过一回了,范鸿宇总是以车上人多嘴杂为由,语焉不详。越是这样,夏言就越是好奇。
这不搞明白了,今晚上还睡觉不?
范鸿宇笑着说道:“金融期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