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秦家的那两年,但凡周夏美生日的那一天,她都会被周夏美关在后院的那个小黑屋里。
秦远山制止过一回,可是那一回之后,周夏美又哭又闹,把秦远山折腾的好不安生,渐渐的,秦远山也不再理会……因为让两两消失,这是他能给自己妻子的最顺心的礼物。
两两的空间密闭症,就是那个时候患上的。
每一次,她被裴妈从那个小黑屋里抱出来时,都随时可能有窒息的危险。那是她最灰暗的一段人生,两两时常想,自己倒不如死在那个小黑屋里算了,这样,既图了秦家所有人顺心,也不让她自己再受苦……
她最后一年被关小黑屋时,季流北已经来到了秦远山的身边。那一次,她昏厥过去之后是季流北把她抱出来的。
季流北当晚就在书房里和秦远山吵到很晚,最后,季流北赢了秦远山。好像也是因为季流北据理力争的模样动摇了秦远山,秦远山最后才真正下决心把季流北收下做自己的关门弟子的。
季流北让两两彻底的告别了小黑屋,可是两两却再也无法摆脱当年的那一段黑暗回忆,她很少回想过去,因为一旦回想,就会有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陆迟衡听着两两静静的叙述着她自己的那一段过去,心疼的一胀一缩的,她的话好像是扑面而来的拳头,而他无力的只能承受不能回击。
两两把心里的难受都说出来之后,整个人也渐渐的舒坦起来。点滴还未挂完,她人已经先睡着了。
陆迟衡让她倚在自己的肩头上,一动都不敢再动。
护士来拔针头,见到这样他这样贴心,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他对护士比了个“嘘”的手势。
可两两还是被手上的动静给吵醒了,她睁眼,看到两袋点滴都已经挂完了。护士也把针头拔走了,陆迟衡捉住了她的手,正小心翼翼的按着她手背上的胶布。
“你睡吧,我带你回家。”他说着,一手按着她的手背,一手将她抱了起来。
两两伏在他的身上,再一次被困意席卷。这中间陆迟衡是怎么把她抱上了车又怎么把她抱上了床,两两都是迷迷糊糊的。
睡梦中,只感觉陆迟衡在轻手轻脚的脱她的衣服。
两两顿时就惊醒了,她按着自己发凉的胸口,睁开眼看到陆迟衡正跪在床头解她领口的扣子。
“今天不要了。”两两下意识的说。
陆迟衡笑起来:“谁和你说今天还要的?”
“那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不脱衣服睡醒起来会感冒的。”他义正言辞的,像是个教训孩子的家长。
两两没有了辩驳,干脆由着他脱。他的手心暖暖的,触到她的皮肤也不突
兀,她好像习惯了他的存在,也习惯了他这样触碰自己,两两知道,这种感觉是信赖。
“要不要洗澡?”陆迟衡又问。
两两往被窝里缩了缩,反问他:“你帮我洗吗?”
这下轮到陆迟衡吃惊了,他深邃的眸光里洋洋洒洒的散出笑意,最后,他跪在床上比了一个绅士至极的鞠躬动作。
“愿意效劳。”他说。
除去了衣物的两两抱在臂弯里好像是一条随时都会滑走的泥鳅。陆迟衡不敢用力,又不敢不用力。
为了克制自己体内的***,陆迟衡的目光很安分。直到把两两抱进浴室,他都没有乱瞄,他知道,乱瞄的后果痛苦的是自己。
陆迟衡的手先试了试水温,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敢把两两放进去。
“你不一起洗?”两两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
“你在邀请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什么意思,我都当你是在邀请我。”他厚着脸皮,但又补了一句:“虽然你邀请我,但是我不能和你一起洗,我没有这么好的自制力,况且,我要洗的澡,不是这个水温。”
冷水澡?
两两忍着笑。
陆迟衡已经笑不出来了,他拿了两两洗澡的毛巾过来,一边隐忍着体内乱窜的火,一边小心翼翼的不让她挂水的伤口碰到水……他一个大男人,让他这样细致的过活,还真有些难为他了。
可是两两很享受他的温柔,这享受的后果就是,她又睡着了。
陆迟衡看着她闭上眼睛如此放心他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好歹是饿狼出生,怎么能被这头小绵羊这样的看轻,要不是这头小绵羊今天不舒服,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但现在看来,这教训,只能留到明天了。
两两一觉又睡到了大天亮,醒来陆迟衡并不在她身旁,昨夜睡得深沉,她都没有察觉到身旁是不是有人躺下。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身上妥帖的穿着睡裙,看来陆迟衡的服务还是很周到的。
但是这款睡裙……这睡裙是个什么鬼?这么透这么薄还这么短?穿与不穿又有什么区别?
两两可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一款睡衣。
她从床上跳了起来,睡裙是宽大款的,不贴着身子的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层薄纱,随着她走路的姿势,腿根若隐若现,美感十足。
这是陆迟衡从哪个女人那里找来的?
两两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发紧。
“陆迟衡?”她叫了一声,声音并不响,因为她知道,若是陆迟衡在家,无论她发出的声音多小,她都可以听得到。
有这样一个拥有敏锐听力的男人,她最大的好处就是再生气恼怒的时刻都可以做一个讲话温声细语的女人而不需要施展河东狮吼。
楼下并没有传来动静。
两两随手披了一件外套下楼。
“陆迟衡,你在吗?”她快速的在二楼的过道里穿梭着,书房健身房都是空荡荡的,她又一路跑下楼梯。
两两刚下楼道,鼻尖就有一股清甜的奶香味飘了过来。她抬眸,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大厅里的圆桌上,茶几上,放满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蛋糕。每个蛋糕的中间,都插着一根小小的蜡烛。
每个蛋糕的边上,都跟着一朵火红的玫瑰。
陆迟衡站在大厅的中间,他穿着精致的正装,像是从什么重要的场合过来的,也像是要去往什么重要的场合。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两两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陆迟衡走了过来,把手里的那一整束的玫瑰都塞进了两两的怀里。
“两两,你说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那么,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年的今天,都给你过生日,好吗?”
陆迟衡的表情很真诚,真诚的两两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唯有不停的点头。
“因为一切都从今天开始,所以我要帮你把之前没有好好度过的26个生日,都补上。”陆迟衡指了指身后的蛋糕。
这些蛋糕,不多不少,正好26个。
今天还有一更。